桢問道。
“你穿上吧,”惠比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晚上太冷,你不多穿點,說不定會生病的。”
“我……也沒那麼容易生病啦……”桢的聲音越來越小,她遲疑了一下,終于放棄了努力,接過了那件對她來說太大的外套。“好吧,謝謝你了。”
“嘿,沒關系的!”阿凱臉上的笑容大大的,也飛快地脫了外套披在了桢的肩膀上,“桢你可是我們的秘密武器,一定得保護好才行!”
如隊友所說,她還承擔着很沉重的擔子。對手當中的那個白眼還需要她來擺平;她還需要在第二天幾乎全天開啟感知力來确定敵人的方位。現在不是客氣的好時機。
身上加了兩件外套,果然是溫暖了不少。當然了……心裡溫暖才是最重要的。
阿凱很快就睡了過去,惠比斯卻一直皺着眉頭咂巴着嘴巴。
“覺得惡心就再去吐呗。”
桢依然覺得剛才那場景可笑得要命,一邊笑一邊說。
據惠比斯說,他就是怕吃到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才挑了最小的一個蘑菇來吃的,結果沒想到居然被一條蟲子擺了一道。直到現在,隻要一回想起當時那場面,他都依然感覺胃裡在翻騰。
當然了,由于惠比斯吃完蘑菇而沒出現什麼明顯的不妥(蟲子是意外),阿凱和桢也一人吃了一點(不是熟食,不敢多吃)。吃完之後,桢非常認真地提議中忍考試結束之後,井一班衆人一定要多吃幾片驅蟲藥。
“矯情,”桢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等你餓兩天找不到吃的,别說肉蟲子,蟑螂你都能吃下去。”
“……你怎麼不吃?”
“我沒你那麼饑不擇食。”
桢一邊說着,一邊嘻嘻笑個沒完。她和阿凱在吃蘑菇的時候,可是翻過來掉過去仔細檢查了一番的!
半個小時過去,就連惠比斯也犯了困,躺在灌木枝上睡着了。
在這麼個又濕又冷的地方,想找個像樣的地方來露營都做不到。更何況,他們也根本沒什麼戶外裝備。這一天當中,他們隻舔了舔潮濕的樹葉,吃了一點未經水洗的冷食。他們在灌木叢中艱難前進,隻為了尋找到更多的補給品。他們已經發現了敵人的蹤迹,卻并不敢太靠前。因為他們确信,敵人眼下肯定要比他們更加難過。
他們經曆了什麼,對手也在同樣經曆着什麼,甚至比他們遭受得更多。
這一次考試與上次不同。上一次需要的是爆發力,而這一次,就是考驗了他們在絕境當中的續航能力——雖然也不能完美複制絕境場景,畢竟他們還有退路。
這是第一天。
他們至少還需要再堅持一天,或者兩天,或者阿凱一語成谶,一個星期。
恩,有了這兩個隊友,她相信自己也可以如他們所願,完美地完成任務。
畢竟,還有個凜會在場外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勝利歸來呢!
在這種場景包圍下,桢突然感覺到,早上在家裡和凜道别,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發生的事了。
凜會去做什麼任務呢?
帶土和卡卡西會不會像阿凱和惠比斯保護自己一樣保護凜?
他們三個都是中忍了喲……
桢猛然醒來,打了一個寒噤。剛才,她似乎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在向他們三人靠近,可是當她提起精神,把注意力集中過去,卻又發現,什麼都沒有。
神經過敏吧?
為了不吵醒惠比斯和阿凱,她盡量放輕動作站了起來。在地上坐了這麼一會,便感覺身上有些發冷,哪怕她身上還套着三件外套,依然擋不住侵蝕入骨的濕冷寒氣。
她晃了晃腦袋驅散睡意,看了看自己的同伴。
把外套給了她之後,兩個人都側身躺在灌木枝上。惠比斯穿的是個長袖衫,看着似乎還好點;而阿凱好死不死地還穿着夏天的短袖,這會他閉着眼睛,雙手抱着自己的膀子,正發出沉重的呼吸聲。
桢上前去摸了摸他的手——還是挺涼的。
要不就把外套還給阿凱吧?自己好像也沒那麼容易就着涼——不然的話,要是阿凱照這樣子呆一夜,才會真的生病呢!況且,阿凱可是他們之中的主力MT,可比她重要多了!
桢把衣服蓋在了阿凱身上。
有人!!
做完這個動作的桢頭皮發炸,全身的汗毛似乎都豎了起來。她迅速地回頭望向自己的身後。
似乎還是……沒什麼人的樣子啊。
不對。
樹林當中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那腳步聲并不雜亂,而是在施施然地向他們靠近。一步,兩步,三步……
絕對不可能是秋道泠那傻大個或是她那小隊當中的任何一個人!
感知不到查克拉?
桢迅速切換成感知生命模式——井一老師曾經告訴過她在夜深人靜外界動物運動減少到最低點時,她可以試着用用這一招而不會被突然湧入大腦的大量信息弄崩潰。
而現在,也到了那一刻了吧?
林中來人在桢腦子當中變成了一個翠綠的人影。這人的生命力非常頑強,幾乎是桢想象不到的那種強悍。
他已經從林中走了出來,站在了桢的面前。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