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
有關于這個“以後注意”以及“該怎麼注意”的問題,卡卡西認真地想了半個鐘頭。整個思維脈絡如下:
第一,“以後注意”的問題。
在忍校裡他們都上過生理衛生課,卡卡西又是個過目不忘的學霸,就算年紀小也能把老師的授課内容統統記住。青春期之後,男孩子荷爾蒙爆炸,誇張一點說,十幾歲以後整天想這事也不足為奇。卡卡西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孩子,目前為止,他的生長發育(咳咳)還算是比較符合書本中的描述的。也就是說,他對心愛的女孩子産生一些“想法”完全不是錯誤。
既然他的生理反應并不是錯誤,那麼就到了第二個問題——該怎麼注意。
拜托,書裡隻告訴他們這件事是正常的,既然正常了,下一句話當然就是“不影響正常生活的情況下無需刻意壓抑”。可是,可是,他并不敢在桢面前顯露出來啊。
桢還沒成年,是個小女孩。如果被她知道了,她說不定……一定會用看變态的眼神看自己。
可是,即便如此,卡卡西依然會時常不由自主地想象着自己把她抱在懷裡,像那天一樣深深地吻着她,然後再做一些教材裡沒有描述清晰,卻又神秘又快樂的事……
教材裡沒描述這種事,其他書裡可不止是描述。拜自來也大人那本《親熱天堂》所賜,卡卡西現在可是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翻來覆去地了解得十分透徹。然而了解了又有什麼用,目前為止,卡卡西依然是自來也大人眼中的純情小處男一枚——當然了,他肯定不會去怪自來也大人,畢竟自來也大人通過這本書教會了他不少東西呢。
額,也許教得太多了些。
當然了,卡卡西自覺自己的責任感和使命感還是要比普通人高上不少的,他可沒時間天天想着這種事。随着他年齡和閱曆的增長,在暗部當中,無論是三代還是隊友們越發倚重他。卡卡西整天忙得喘口氣都費勁,每天留給自己的時間隻剩下吃飯睡覺,還得沒完沒了地削減。
就算是一台價格昂貴、品牌出衆,定期檢查、按時維保的高檔機器,一直這樣不停擺地運轉也總會出問題。于是,在某一個冬天的清晨,卡卡西果斷發現,自己這台機器出了問題,急需維護保養。
再強悍的人也不能保證一輩子不生病嘛。
本來一般的小病忍一忍就過去了。可是,當他發燒燒到頭昏腦漲,起床都費勁的時候,想要保證工作效率也就成了個不可能的任務。幸好,他總算是強迫自己從床上爬起來,勉強喝了幾口冰冷的自來水讓自己清醒過來,一路蹭到火影辦公室裡請假。無論是誰,隻要看到卡卡西那燒到通紅的臉色也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就算是三代也不好在這種時候壓榨自己的優秀員工。于是卡卡西順利地拿到了一周的休假。三代囑咐卡卡西趕快去醫院做檢查,卡卡西答應着,但出了門便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家。他不想勞動雙腿爬樓梯,幹脆費了點勁直接跳上窗台,一頭紮在床上,睡了個昏天黑地。
一覺醒來,頭暈的感覺絲毫沒有減輕,全身的骨節還都由于高燒而酸痛不止。卡卡西轉頭看看窗外,見到的卻是意料之外的月光——他這一覺睡到了晚上。而且,一整天他沒吃一口東西,還一點都不覺得餓。
卡卡西不是個愛幻想的人,不能指望有田螺姑娘過來幫他忙裡忙外。他忍着頭暈勉強爬起來,燒了一鍋開水,煮了一把拉面,打算拌上味噌填填肚子。然而把面端上桌才吃了兩口,胃裡就翻騰起來,卡卡西不得不一路沖到衛生間,再次把一分鐘前還空空如也的胃清空。
這樣一來,也别吃東西了。卡卡西吃了退燒藥,又灌了一肚子水,躺在了床上。他以為經過一天的睡眠自己這會不會有什麼睡意,可沒想到,睡魔再次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侵襲過來,将他拉向無盡的黑暗。
這一次,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雖然感覺身邊似乎有其他人的動靜,眼皮卻沉重得根本擡不起來。他也懶得睜眼。反正家裡沒什麼值錢東西,就算來了賊也讓他們随意下手吧……
“……戴好了嗎?”
這是阿凱的聲音,卡卡西心裡一松,往被子裡又縮了縮。太冷了,太冷了,他還是第一次感覺自己的手腳如同結了冰一般。聯想起桢那總是冰冷的小手,他覺得自己偶爾有一次能體會她的感受,這場病也算是沒有太過虧待他。
“好了好了,”桢的聲音輕輕地從窗口處傳來,悶悶的,“這種天氣還不關窗戶,怎麼會不生病。”
咦,原來是她來了。卡卡西心裡又松了松,終于朦胧地睜開眼睛,看到桢剛從桌子上跳到地上來,她身後的阿凱在關窗戶,兩個人臉上都戴着口罩,似乎生怕被病毒傳染。
“卡卡西?你沒事吧?”
桢走過來摸他的額頭,那比平時更盛的冰涼觸感讓卡卡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但他舍不得閉上眼睛,目光迷離地望着面前那皺着眉頭的女孩。自從上一次那個甜蜜的吻之後,他已經好久都沒見過她的影子了。
“……這麼燙啊,卡卡西,你有量體溫嗎?吃過藥嗎?你燒多久了?這幾天有什麼反應?”
卡卡西如同鴨子聽雷響一般讓她清脆的聲音從耳邊掠過。他喘了口氣,低聲問道:
“你……你們怎麼來了,怎麼知道我生病的?”
阿凱在桢身後接話:
“我去暗部找你,然後你同事說你生病了請假,我就叫上桢過來看看啦!”
阿凱還能很順利地找到桢,看來她這幾天并不是很忙。
“我沒事,”盡管無論是女友還是朋友都不是外人,可卡卡西依然覺得“生了病要人來照顧”怪别扭的,畢竟這種事以前從未發生過,他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沒事的,你們不必……”
盡管在說着這些話,他依然留戀地望着桢,她能出現在他眼前的機會太少了,太少了,少到他不得不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生怕錯過她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
然而身負如此厚愛的桢壓根沒理會卡卡西那隐藏在疲倦雙眼之後的深情,她向左看了看桌子,向右看看床頭櫃,又瞅瞅卡卡西的枕邊,遍尋不得之後問道:
“卡卡西,體溫計在哪?”
燒得這麼燙,這家夥該不會根本沒想着量溫度吧?是不是已經被燒壞腦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