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挺無聊。不過沒耽誤任務，就随便他們了。”

沒辦法，卡卡西看似冷酷無情，其實對手下人真是很放任。這件事卡卡西表面上覺得無聊，潛意識當中倒是很同情夜白。而且，讓他們都覺得很有意思的是，當初不少賭夜白會和女孩在一起的人，現在都轉頭去賭他們很快會分手，這可真是叫人唏噓了。

“好吧，那我也賭一個。”桢興緻勃勃地道，“我賭他們不會分開，會一直在一起。”

“為什麼？”

“那姑娘連他是個殘疾人都不在乎了，會在乎他在救他們一村子人當中的威脅行為嗎？而且，就算是殘疾人，夜白也是出身名門，家裡的日子可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人想象得了的。我相信那女孩很愛夜白，而且當她知道夜白的出身時一定會更愛他。這也無所謂，誰不想讓自己過得好一點啊。你等着看吧，她媽媽不過是拉不下臉來，等時間久了，她知道具體情況就好了。”

照理說，桢隻是個剛剛成年的小女人，腦子裡的浪漫主義色彩應該占據了絕大部分，想到的事也大多應該是兩人相愛可以改變世界之類的東西。可是，卡卡西知道桢從來都不是什麼愛情至上的人，她想到的問題要現實得多——如此她才能說得出有關于夜白的家世以及那女孩的“世俗”愛情之類的話。

“你懂的可真多。”卡卡西由衷地說了一句，目光落在街邊一處水果攤子上。第一次正式到桢的師門拜望，空着手去實在不像話。

桢嘻嘻一笑。她上面有兩位師母教導了十來年，怎麼可能懂得不多？

“那你呢？你賭哪一頭？”

卡卡西一邊盤算着該買哪些水果以及水果該如何搭配，一邊随口答道：

“一樣，我也覺得他們會在一起。”

“喂，”桢不滿地說道，“你是聽了我說了之後才決定賭這頭的好不好？”

卡卡西點了點頭，看似完全沒有犯了錯誤之後的懊惱。他走到水果攤前問價，态度極和藹，與他平時那冷淡的模樣大不相同。很顯然，無恥地占據了桢的分析成果這件事讓他心情很好。

桢站在他身後翻白眼，心裡還在郁悶一件事——卡卡西的腹黑針對外人時，她覺得好笑，可當他的腹黑針對自己時……嗯，好像也不是那麼招人讨厭。

卡卡西在攤子前挑着水果，她則在離攤子不遠的地方等待，兩人距離五六米遠。這種距離說悄悄話是肯定不行了，于是對話依舊在桢的控制下進行。事實上，他們已經很習慣這麼做了。

“你是阿凱請去的，所以到了老師家，不許看我，也不許跟我說話，除非我先問你。”

卡卡西正在捏一隻蘋果的手頓了頓，看似在研究着它的新鮮程度。片刻後，他把這個果子放進了攤主殷勤提供的袋子裡。

“……好。”

“進門之後不要太高冷，态度要恭敬些。”

“好。”

“千萬不許露出口風來啊。”

卡卡西喘了口氣，默默說道：

“你不信任你的老師嗎？”

“我當然信任老師，我信任老師家的所有成年人，但問題是有井野在啊。”

老師和師母是非常可靠的人，他們的父母也是如此，可是，你怎麼能警告一個六歲的小姑娘，這件事千萬不可以洩露出去呢？小小的井野當然是非常喜歡桢的，而且桢能肯定，她也會喜歡自己身邊的人。可小孩子的觀察能力是超一流的，誰知道這小不點有沒有可能在未來的課堂上突然冒一句：

“我家桢姐姐的男朋友可厲害啦！”

更何況，在事情尚無定論的情況下，桢也不想讓最尊敬的老師他們為自己的事操心。

她從沒有像大部分十幾歲的人那樣叛逆過，這就算是她的叛逆吧。

卡卡西：你的叛逆都是沖我來的好不好？

桢：……

“好吧……我都聽你的。”

感受着從卡卡西那邊傳遞過來的信任，桢那雙一直被遮蓋在紗布下的雙眼眯成了兩條縫。然後，她的目光便落在了卡卡西正在交錢的那隻手，以及他的手邊那一大堆裝着各式水果的袋子上。

“等等！”

卡卡西的手指下意識地收緊，沒有把錢交到攤主手裡。

“水果退一半。”桢在卡卡西的腦子裡命令道，“不能買這麼多。”

“為什麼？”

“又不是真的見家長，就是吃個飯而已，買這麼多就露餡了好不好？”

“……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