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
三名全副武裝的忍者警惕地望向砂忍這邊。他們統一穿着灰黑色連身忍者裝,外罩淺灰色像是雨衣的披風,腦袋上戴着圓形鬥笠,鬥笠上的護額彰顯着他們的雨忍身份。他們背後都背着高過頭頂的長柄武器,有兩人背了兩支,打頭的一個足足背了四支,看樣子,這就是他們日常使用的武器了。三個人的個頭都很高,也不像砂忍三姐弟一樣臉上還帶着稚氣,很明顯年紀都已經不小了。不說實力,至少這幾位的心智肯定是超出其他下忍的成熟的。
“你們幾個,拿的是什麼卷軸?”
勘九郎不客氣地問道,絲毫沒有見到了年長者的尊重——也是,這麼大年紀正常來講早就應該是中忍,而這幾位卻還混迹在下忍隊伍裡,肯定是得不到應有的尊重的。
被比自己小了那麼多的忍者們輕視的感覺是很不好受的。這幾位雨忍的涵養功夫沒有他們的年紀那麼大,一個戴了副黑眼罩的忍者聲音輕蔑地道:
“這不是砂忍的仙人掌嘛……”雨忍與砂忍接壤,對他們管自己的忍者們叫仙人掌這種事十分了解,也是十分不以為然,“仙人掌遇到太多雨水也總是會爛根的。你們省省力氣,直接把卷軸給我們就好了。”
這種話讓誰聽見也肯定是要引發一場不必要的糾紛的。忍者們講究的是一切手底下見真章,但年輕的下忍們總要比成年人們更在意口頭上的輸赢。年紀最大的手鞠背過一隻手放在自己背後的大扇子上,她上前一步,十分認真地說道:
“我奉勸你們一句,留下卷軸趕快逃命吧,不然的話,把命交代在這裡,可别怪我沒有提醒你們啊。”
說是“奉勸”,這話說得更像是在挑釁,還是那種不自量力的挑釁。雨忍們被氣得笑出了聲來。同樣在笑的還有手鞠身後的勘九郎,他那張塗滿了紫色油彩的嘴巴咧開,卻像是看死人一樣望着那三位雨忍。他同樣大聲吆喝道:
“說得是,再不跑可就來不及了喲!”
話音剛落,在周圍某處的樹叢當中,隐約傳來一聲被壓抑着的嗚咽,卻又由于發聲時間太短讓人一時無法辨别出聲人的身份和方向。正常情況下,這種動靜總是應該趕快進行一番探查的,可是,眼前正在對峙着的兩組人誰也沒有理會那聲音,而是依然把對方當成目标看待來着。
領頭的大高個子雨忍聲音很大地哼了一聲,似乎生怕人聽不到,領會不了他啼笑皆非的态度。他一伸手,将自己背後插的一把長柄武器抽了出來——那是一把黑色雨傘。傘柄大概是普通雨傘的二倍長。傘面粗糙,看着卻是非常堅韌,一看就絕非凡物。
然而,還沒等他說出什麼大義凜然的誓言,倒是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我愛羅低聲說了一句:
“那就都留在這吧。”
“……額,我愛羅啊,”勘九郎賊頭賊腦地往旁邊看了看,“誰有卷軸你打誰,打别人沒用的。浪費時間不說,萬一遇到其他……”
我愛羅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他那雙睜大的綠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那三人,一張小臉上卻依然沒什麼表情。
“管他的,我看到了他們,他們就都得死。”
這種狂妄之語自然是讓雨忍們更加不爽,再不把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按地上摩擦,恐怕雨忍的尊嚴都要折在這了!領頭的雨忍怒道:
“好好好,既然你們這麼狂妄,那就動手吧!!”
他用力一揮手,便抛起了手中的雨傘。那雨傘打着旋飛上了五六米高的空中,向下落時,粗糙的傘面正好“嘭”地一聲打開。雨忍在傘下站定,開始結印。與此同時,空中的雨傘微微傾斜,傘柄直指像是對身邊的事一無所覺的我愛羅。
“如雨露千本!!”
雨忍話音未落,空中的雨傘便飛速旋轉起來。無數飛針從傘下激射而出,誓要遵從主人的意願,将那個最欠揍的臭小子戳成篩子不可。在這種攻擊之下,我愛羅的身體被大量飛針刺入沙子騰起的煙塵籠罩,一時間看不清人影。黑眼罩雨忍發出一陣瘆人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這可是一千根飛針構成的無死角攻擊陣,你們的同伴完蛋了!”
片刻過後,攻擊結束了。大個子一手接住空中落下的雨傘,志得意滿地瞅了砂忍們一眼。他的笑容還保持在剛才的狀态中,然而,眼前發生的一切讓他翹起的嘴角收了回去。
陣風吹過,煙塵散去。被攻擊的小小砂忍也顯露了自己真容。在一道薄薄的沙牆後面,我愛羅連根手指頭都沒動,他站在那裡,眼裡的光芒越來越狂熱。
“就這?”所有人都能聽見我愛羅的嘟囔。
大個子雨忍倒退了一步,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瞪大了雙眼,對對手此刻毫發無傷的情況毫無準備的樣子。他很快反應過來,換雙手用力,将兩把雨傘向着空中扔了出去。在兩把傘同時飛速旋轉的同時,傘面下再次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射出了數不清的飛針。細小的飛針刺入沙土本該聽不到什麼聲音,但是,也許是由于飛針數量太多,又或者是由于沙土質地十分堅實,耳中傳來的聲音竟然堪比雷鳴一般。在這片人為制造的小型沙暴後,雨忍們個個滿臉焦灼,又似乎帶着一絲期待,指望這翻了倍的攻擊至少能發揮點作用,怎樣也應該破防才對啊!而那被攻擊者的親人卻恰恰相反,比雨忍們更像是我愛羅的敵人。手鞠已經把手從身後的大扇子上放了下來,她望着我愛羅,表情無奈;勘九郎則咂巴着嘴巴,目光同樣沒放在弟弟身上,卻挨着個地掃過雨忍們的忍具包,一看就是在琢磨着卷軸到底是被誰給藏了起來。
他們的自信當然是有資本的。
塵埃落定後,衆人并不是特别意外地發現,即便是翻了倍的飛針也難以攻破我愛羅的沙牆防禦。那沙牆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全方位地保護着我愛羅的安全。雨忍剛才吹噓的無死角攻擊當場成了一場笑話——也許那攻擊是無死角的,但這攻擊強度顯然根本就不值一提。
“為什麼?”大個子雨忍的額角開始見汗,他謹慎地向後一揮手,雨忍們全都向後退了兩步,“為什麼我的飛針傷不到你?”
我愛羅似乎根本不屑于回答任何問題。他用一雙饑渴的湛綠眼睛打量着雨忍們,嘴角咧開,露出一點雪白的牙齒,看着像隻很久沒有找到獵物的野獸一般兇殘而危險。雨忍們緊張地吞咽着口水,交換着眼神。
最後,這個問題還是有人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