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沙子構成的絕對防禦,”勘九郎眯縫着眼睛,悻悻然地揮了下手,“這可是我愛羅獨有的忍術,跟他的意志都沒有什麼關系的哦。你們打不過他的……”
“雨忍……千針雨啊……”我愛羅低聲嘟囔道,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又一個恐怖的字來,“一場血雨……比這更好……”
勘九郎接着道:
“你看,剛才讓你們交出卷軸來,就不聽,這回想跑也跑不了啦!”
這沙子不就是管防禦的嗎,興許就能做出個烏龜殼。可沙子這種東西咋會攻擊人呢?雖然年紀大點,雨忍也不過就是個熱血少年罷了。他大喊了一聲“别可小看人”便想沖過來。他放棄了自己那攻擊力不強的武器,打算給我愛羅加深點□□記憶。可惜的是,我愛羅根本沒想給他這個機會。那隻小手隻是做了半個像是要捧住什麼的動作,之前用于防禦的沙子就如同被注入了強大的生命力,在空中形成了一條巨蛇,緊緊包裹住了大個子的身體。一個沙繭被制造出來之後,懸浮在頭頂上的那兩把傘便陡然跌落在了地面上——這東西可是由雨忍的查克拉控制的。難道是說,被沙子包裹了之後,大個子即刻失去了抵抗能力?
這也太快了吧?
“砂縛柩。”
我愛羅一字一頓道。他專注地瞪着面前那被沙子包住全身正在尖聲呼救的雨忍,輕輕擡了下手,那沙繭便緩緩升上了半空。他歪了下腦袋,看着有點可愛,卻又帶着一種天真的冷漠。
“要是讓你閉嘴可就太殘忍了。再叫大聲一些吧,馬上就要下血雨了。”
那隻小手握成了拳頭。手鞠轉開半身。勘九郎的臉也皺了起來。空中的沙繭爆炸了,被沙子包裹住的雨忍發出了最後半聲慘叫。他的身體被力道驟然加強了幾百倍的沙子擠成了一灘爛泥,鮮血爆出,在空中形成了一場血雨——這不是砂忍們剛才遇到的蟲子,而是活人,所以,我愛羅并沒有再加上一道沙牆隔掉那些飛濺而出的血點。血點落了幾滴在他那張乍看上去還有些稚氣的臉上,平添了一種仿佛來自地獄一般的邪惡。
“啊……那個……你,你,你們很厲害,”黑眼罩雨忍緊張得嘴巴都快抽筋了。他的雙眼暴突,嘴巴張大,狂亂地用手翻着忍具包上的蓋布,想把手插進去卻始終不能如願。失敗了幾次之後,他終于掏出了一個卷軸來,動作利索地把它放在了自己面前的地面上,“卷軸給你們,都給你們,放了我們就行……”
天藍色卷軸,這正是砂忍們需要的天之卷軸。
可惜,我愛羅并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他張開了雙手,散發着新鮮又濃烈血腥味的沙子如跗骨之蛆一般纏上了兩名雨忍的身體,任憑他們尖叫哭泣都絲毫不含恻隐。同樣的情況又發生了一遍。輕描淡寫的一揮手,兩條生命就消失在了砂縛柩中。雨忍的求饒聲還回蕩在林子裡,這也是證明他們曾經鮮活的最後一件東西。
等一切都結束後,我愛羅放松了自己的手指。那染血的黃沙在空中摩擦着,很快恢複了原有的顔色,靈蛇一般鑽回到他背後的葫蘆裡。在我愛羅身後,勘九郎咽了下口水,努力不去看那些沾滿了鮮血的忍者服和撕裂的□□殘渣。他定了定神,跑過去抓起了地上的卷軸塞進忍具包裡,并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随意起來:
“運氣還挺好,”勘九郎道,“任務完成,我們直接去終點就好了。”
我愛羅仍然低聲說道:
“你閉嘴吧,我可是還沒有玩夠。”
換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來,這句話都隻會讓人覺得他頑皮可愛。然而,眼前的我愛羅在任何一個人眼中都已經蛻變成一個殺神,話中透露的意思也足夠令人全身一凜。勘九郎硬着頭皮勸道:
“我愛羅!咱們不能多生事端!你是不是忘了臨出發前父親對我們說……”
“你,沒資格對我發号施令。”
做哥哥的被弟弟如此無視,就算是勘九郎也覺得丢臉。他似乎忘記了剛才自己還在恐懼我愛羅制造出的修羅場,怒意勃發地一把揪住了我愛羅,叫道:
“你這小子就不能偶爾聽聽哥哥的意見嗎??”
他的身體被一把推開,我愛羅對着哥哥伸出了一隻手來——動作甚至比剛才面對雨忍們時還大。場面随時有失控的嫌疑,手鞠也再顧不得自己還在一邊犯惡心,驚叫了一聲:
“求你了我愛羅,不要這樣!”
姐姐的呼喚似乎叫醒了我愛羅那不多的理智。他的眼珠動了動,空中的拳頭轉向了和那兩人毫無關系的另一個方向。手鞠緊張地試圖拉弟弟一把,勘九郎額角的汗珠也已經流到了下巴上。短暫又漫長的幾秒鐘過後,面無表情的我愛羅将自己的手掌翻了過來,展開——衆人終于看到,他的掌心中是一個土黃色塞子,是用來塞他的葫蘆的。
他向勘九郎投去了一瞥。
“再敢廢話,連你一起殺了。”
雖然話說得兇狠,但看看我愛羅的眼神,已經不像是剛才那種野獸攻擊之前的興奮了。危險擦肩而過。手鞠讪笑着把手放在了我愛羅的手臂上,輕輕引着他往終點的方向走去。兩人轉了身之後,勘九郎才長出一口氣,又抹了抹下巴,恨恨地向着弟弟的背影扔去了一個白眼。
他沒有聽到我愛羅低聲說出的一句話,手鞠卻聽到了。
“這裡沒有紅蜻蜓,果然都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