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肆看看手機,又看看張弛,表情有些憋笑的意味,“弛子你真是比許願樹還靈,要不你再多說兩句?”
張弛沒忍住“卧槽”了一聲,抱着胸不想搭理祁肆那副得意的嘴臉。
祁肆春光滿面的按下了接聽鍵,清了清嗓子,甜甜地“喂”了一聲。
張弛見鬼似的走到祁肆面前,不可思議地“啧啧”了兩聲。
我還是懷念你剛才跟我吵架時,那血氣方剛的樣子啊。
祁肆剛想開口騷幾句,以表達自己對宋時序的思念,誰知電話那頭的聲音卻異常急促,一點都不像宋時序平常波瀾不驚的樣子。
祁肆聽着聽着,臉色突然一變,匆忙地回了一句就挂了電話,裝起手機就往校園裡跑。
張弛一回頭人就跑沒影了,隻能任勞任怨地跟上去。
祁肆向門口的保安大叔說明了情況,很快就跑到了宋時序電話中提到的地方。
張弛氣喘籲籲地追了上來,“什麼情況啊?”
遠處——
桌子上的手機還停留在和祁肆的微信聊天界面上,就被宋時序随意地扔開了。
他一隻手輕柔地拍着粥粥的背,嘴裡不斷說着安撫的話。另一隻手拿着碘伏給她消毒,神色認真溫柔,整個處理過程井井有條。
粥粥的淚珠還挂在臉上,額頭上也在不斷往滲血,哭得可憐極了。
祁肆幾個跨步就來到了桌前,焦急地喚了一聲“粥粥”,粥粥聽見了舅舅的聲音,哭得更委屈了,張開手就要祁肆抱她。
祁肆看着眼前我見猶憐的小外甥女,心都要化了,當場就準備俯下身子抱她。
宋時序正給粥粥的額頭消毒,不想讓粥粥亂動,隻能也俯下身子,準備摟住粥粥安撫一下。
所以——
刹那間,祁肆隻看見宋時序那張毫無瑕疵的臉朝自己貼了過來,眸光溫柔,能讓人瞬間溺斃。
随着他自己上半身的靠近,隔着粥粥,兩人的臉越貼越近。祁肆甚至能看見宋時序那根根分明的睫毛和臉上的小絨毛。
宋時序身上好聞的氣味又一次侵入了他的鼻腔,祁肆的呼吸慢了一拍。
他難以避免地就想到了醉酒那晚——
宿舍已經熄燈了,大家也都默契地保持安靜,隻能聽到上鋪張弛刷抖音時憋不住的悶笑聲,以及隔壁床那若有若無的酣睡聲。
九月份的天氣已經沒有那麼燥熱了,可祁肆卻覺得自己周遭的溫度在持續升高。
他躺在床簾裡,雙眼放空,回想着晚上跟宋時序的意外邂逅,心中情緒泛濫。
祁肆的手不自覺摸上了床簾,近乎貪戀地汲取着屬于它上一個主人的味道。
酒精的副作用在持續顯露,祁肆感覺越來越熱,越來越控制不住某處的躁動,隻能把頭蒙在枕頭裡粗重地呼吸着,試圖壓住某些想法。
但是,他還是高估了自己。
數秒之後,祁肆繳械投降,還是自暴自棄地把手伸了下去——
一呼一吸間,床簾裡宋時序的氣味再次被祁肆捕捉,甚至有愈演愈濃的趨勢。他的頭越來越暈,甚至冒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晦澀想法。
宋時序的肩膀是那麼軟,脖頸是那樣白,身上的味道是那樣好聞。
祁肆不自覺聯想到了當年宋時序躺在這個床簾裡的樣子,他應該也是這樣躺着,他會不會......
想到這,祁肆的身體仿佛觸電般猛地顫栗了一下,隐藏的愛欲噴洩而出——
一瞬間,祁肆的呼吸粗重,酥麻的爽感傳遞到全身的每一個神經末梢,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嚣着舒爽。
祁肆紅了眼睛,不知是被溫度熱紅的,還是被欲望燒紅的。
“祁肆,先别抱她。”宋時序聲線清冽,幾乎是湊在祁肆耳邊提醒着。
祁肆聽到他的聲音,上半身直接抖了一下,總算從春光旖旎的回憶中回過了神,松開了懷裡的粥粥。
宋時序似乎有一種神奇的、令人心安的魔力,剛才還哭鬧着要舅舅抱的粥粥,這會在宋時序懷裡已經乖得不像話了。
“學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祁肆看着受傷的粥粥,擔憂地問道。
宋時序把粥粥抱了起來,臉上帶上了一絲歉意。
“臨近放學,孩子們比較興奮。粥粥蹲在地上穿鞋的時候,被打鬧的小男孩們撞了一下,額頭剛好磕在了桌角。”宋時序解釋道,“粥粥媽媽的電話我沒打通,粥粥的爸爸沒在幼兒園露過面,我們也沒有他的聯系方式。”
“情急之下,我就隻能等打電話給你,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過來了。”
這句話聽得祁肆全身舒爽,不自覺笑了起來,“那個......因為我剛好在附近辦事,所以來得快!!”
張弛在後面聽得直扶額,戀愛腦的世界我不懂。
粥粥磕得比較嚴重,而且剛才隻是做了單純的消毒處理。所以除了張弛學校裡有事提前回去之外,祁肆和宋時序還是帶着粥粥來到了醫院做檢查。
粥粥乖乖地被宋時序抱在懷裡,不哭也不鬧,很配合地做檢查。
祁肆則跑在前面,獨自完成挂号取藥等一系列雜活,中途還能騰出時間給倆人買些墊肚子的小零食,甚至還承擔起了逗粥粥開心的職責。
活脫脫像一個永不竭力的小太陽。
倆人給粥粥拍了腦部CT,系統包紮了傷口。确定沒什麼大礙之後,他們才終于放下心來,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稍作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