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打了個車，來到了A市一個有名的富人小區門口。

“走吧。”

看宋時序的狀态，應該是十分熟稔，沒少來這裡。

“你要帶我回家？”祁肆停下了腳步。

“不是。”宋時序回頭，“我奶奶睡了，這會回去會打擾她，去我那。”

祁肆擡起頭打量了一下這個小區的建築，不禁咋舌道：“所以，你在這買了套房？”

雖然他一點都沒有信過宋時序那些被包養的傳聞，但是作為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連自己都不一定能養活住，他竟然能在這種小區買房，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宋時序好整以暇地觀察着祁肆的表情，許久，才慢悠悠解釋道：

“不是我自己的房，但是這個點沒人，你明天早點走就行。”

這個點，沒人？金主沒回家？

明天早點走是怕金主看見？

祁肆淩亂了。

“先上去吧。”宋時序沒有過多解釋。

兩人走進電梯，祁肆站在電梯按鍵那裡關上門，扭頭問宋時序：“幾樓？”

宋時序忙着回手機裡的工作消息，頭都沒擡，“十二樓。”

祁肆掃視着按鍵，“十樓…十一樓…刷卡區……”

這他媽的哪有十二樓啊？！

祁肆的手滞在了半空中，瞬間感覺自己的後背涼嗖嗖的。

他僵直地轉過頭看着宋時序……

那無語的眼神好像在說：“大晚上玩什麼抽象？”

“有啊，我每次都去十二樓。”宋時序手上忙着打字，蹙着眉頭道，“你再找找。”

祁肆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認了電梯裡沒有十二樓的按鍵。

他每次都去，去的是哪啊？

氣氛瞬間安靜地詭異，電梯裡隻有宋時序打字的“哒哒”聲。

叮——

電梯穩穩地停在了十一樓，一點都沒有繼續往上走的迹象。

宋時序裝起手機，看着電梯裡顯示的十一樓和祁肆錯愕的神色，這才明白發生了什麼。

他勾了勾嘴角，“走吧。”

祁肆盡管覺得詭異，但隻能擡腳跟上去，跟着宋時序一起上樓。

走上去祁肆才發現，宋時序嘴中的十二樓，是當初建樓的時候，剩下的一個屋頂傾斜的小閣樓，默認送給十一樓的戶主們。

所以電梯上不去，裡面自然也沒有十二樓的按鈕。

因為外部構造的原因，十二樓的房頂是傾斜的，隻有客廳裡才勉強能站人。

宋時序進門習慣性彎着腰，但祁肆忙着打量房間，一個沒注意就美美磕到了頭，讓原本就受傷深重的腦袋更加雪上加霜。

宋時序正彎着腰給祁肆找拖鞋，聽見“砰”的一聲，驚訝地轉過頭——

隻見祁肆捂着頭，疼得蹲在了地上，氣憤地嗷叫了一聲，畫面搞笑極了。

宋時序忍俊不禁，走過去把拖鞋放在地上，上手揉了揉祁肆的腦袋。

“笨死了。”他語氣很軟。

“唔……”祁肆抱着腦袋，疼得直吸氣。

“起來。”宋時序抓住祁肆的手。

祁肆的頭暈暈乎乎的，一臉哀怨地站起身，這才看清了房間的構造。

其實這個地方算不上一個标準意義的家，反倒更像一個教室。

客廳裡沒有沙發，而是擺滿了學生坐的桌椅。前面是一個立式的黑闆，旁邊的的桌子上放着粉筆和卡片。

“你在這……”祁肆遲疑了。

“家教。”宋時序知道他想說什麼，“不是被包養，也沒有金主。”

他嘴角噙着笑。

居家的宋時序對比起平常的他，少了些生人勿近的疏離，多了幾分溫潤柔和。

“我不是……這個意思。”

祁肆露出了今晚以來最生動的一個表情。

“還有穆琰，也是我的學生。”宋時序沒他的接話，繼續解釋，“不過穆家條件好，看不上來這，所以我老去他們家。”

“嗷……”

祁肆裝作不在乎地應了一聲。

“坐那，給你上藥。”

宋時序指了指客廳的一個桌子，一點不擔心祁肆會拒絕，徑直走進房間拿藥箱。

事實證明，祁肆也确實不會拒絕，乖乖地做到了課桌前。

他看着面前的黑闆和蹲在裡面翻找東西的宋時序，感覺一切夢幻極了，自己好像跟宋時序玩起了什麼莫名的cosplay。

宋時序洗幹淨了手，拿出碘酒和紗布，蹲在了祁肆面前。

“衣服解開，袖子撸上去。”

室内的燈光是暖黃色的，照得宋時序那雙好看的眼睛更加明亮溫柔。

眼波流轉之間，祁肆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