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競猛地掀開被子,果然如他猜想。
“不對啊,藥應該沒問題。”嚴競回想他從孟斯故背包裡拿出來的幾個藥瓶,退燒、消炎還有止痛片,都是孟斯故自個兒在山上的屋子裡收拾進去的,哪個都不該是會造成這種反應的東西,“你下午吃了沒事兒,燒也退了。”
孟斯故沒辦法跟着細琢磨是哪個步驟出了問題,他隻覺得現下肩膀的痛感全然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正常的熱感湧至全身,急于散出來。
“就是熱……”
嚴競伸手摸他的額頭和臉頰,又摸他的手臂,溫度是比正常體溫稍高些,但不是發燒那類的高熱,讓他一時半會兒分不太清這是不是孟斯故的心理作用。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等我一下。”嚴競到衛生間接了半桶水,抽了條毛巾,邊提出來邊說,“拿涼水先擦擦,省得待會兒……”
話還沒說完,嚴競滞在了原地。
隻見孟斯故趁他離開,自己解決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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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斯故,你就這麼急!”
孟斯故羞惱得說不出話,剛剛他顧及嚴競在睡覺,不敢怎麼樣,愣是把自己憋得難受到哭,現在被發現了,他既有破罐子破摔的念頭,想在這一刻讓自己快快好受些,又擔心結束的時候不好收場。
嚴競看他的手不動了,把桶提到床邊,說:“擦擦,降溫。”
孟斯故扭過頭,想說不用,話到嘴邊還是變成了一個“嗯”,然後說:“我自己來。”
“逞什麼能。”嚴競把毛巾放進桶裡,輕哼了聲,道,“手都這樣了,來得了嗎。”
的确不太可以,孟斯故左肩受傷,左臂動作太大會拉扯到傷口,右手還纏着紗布,連洗澡的時候都得套個塑料袋。不僅這事兒不行,自己幫自己解決都不太行。
孟斯故無力反駁,平常能快速算出最佳路徑的腦袋這會兒愈發混沌,做不出更多理智思考。他的臉上不再有絲毫清冷,擡起右手,緩聲說:“疼。”
“你……”嚴競都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了,紗布來回磨擦,不疼才怪,“那還能怎麼着?”
說是這樣說,嚴競腦中已經跳出一個辦法。
孟斯故眨着還挂着淚痕的眼睛看着他,許是想到了同樣的法子,看了幾秒便垂下眼,死死咬住嘴唇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