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跟在老人身邊的長大的,也和他最親近,顧明崇離開家後,顧硯走進老人的書房,将林律給他的畫拆開。
顧仲文看着顧硯拆下來的花鳥,放下手上的書,扶起老花鏡仔細得看了起來:“這畫不錯,你挑的?。”
顧硯有條不紊整理着桌面上淩亂的墨寶,語氣平靜,像是早就準備好說辭:“我男朋友畫的。”
這話一出,顧仲文停下翻書的手,沉默了許久,難得得皺起了眉頭:“你剛剛說男朋友?”
“嗯,男朋友。”顧硯平靜得又回了句。
顧仲文擡頭,看着面前這個他養在身邊二十年的孫子:“小硯,你是認真的?”
“爺爺,我和你說的有哪件事情是不認真的嗎?”顧硯淡淡反問道。
聞言,顧仲文在心裡歎了口氣,但臉上的表情很快又淡然了起來,活了那麼多年,經曆過那麼多的大風大浪,對于一些事情他早就看開了:“爺爺不是老古董,你們小輩的感情,我也沒那精力去管,過爺爺這一關簡單,隻是你想要過你爸媽還有你那老古董外公那一關,有點難度咯。”
他這個孫子他是了解的,做事果決,也從來不受外界的影響,有自己的魄力,就連他那個在首都任職的大兒子也是比不的。
他決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當然,這也是為什麼自己和老季那麼看重他的原因。
顧仲文把看完的那一頁書慢悠悠地翻了過去,道:“隻要不危害社會,别說談了個男朋友了,就算談了個妖魔鬼怪,我都不反對,怎麼不帶他回來讓爺爺看看。”
顧硯頓了下,腦海閃過了林律通紅無措的臉,眼底閃過幾分暖意:“他比較害羞。”
顧仲文掃了一眼嘴角上揚的自家孫子,現在倒是有點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
顧仲文突然想起了什麼,放下手上的書本:“你爸和我說你不想走他們的路”
顧硯:“嗯,
顧仲文将書放到一邊,開始擺弄着顧硯給他帶回來象棋:“是什麼原因?不喜歡,或者厭惡?”
顧硯否認:“沒有厭惡或者喜歡,就是單純覺得沒必要。”
沒有什麼讨厭或者不喜歡。
他隻是單純的覺得他爸媽的生活很累,在那個爾虞我詐的官場上走鋼絲,一個不小心就萬劫不複。
權力,名譽,他沒有一點興趣,他隻是想要平淡的生活。
以前,他覺得畢業後找一份差不多養活自己的工作,養一條狗,下班溜狗,聽聽歌,看看自己喜歡的書。
這樣得生活就很好。
現在,相對于之前的計劃,出了個意外,多了一個林律。
他未來的生活裡,和林律一起養一條狗,看看書,下班一起散步,在人多的時候牽起他的手,看着男生不自在到發紅的雙頰,肯定很有趣。
這樣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
對于顧硯的回答,顧仲文不置可否:“小硯你現在大三第一學期,離大四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對于這件事情,你可以慢慢的思考。”
顧硯點頭,從書架拿出幾本之前沒有看過的書裝了起來:“這幾本書我先帶走了,下次回家再帶回來。”
顧仲文:“臭小子,每次回來都搜刮我這些藏書,對了,下次回來記得把你那個男朋友帶回來給爺爺看看。”
顧硯指尖微頓,片刻,點點頭:“好。”
————
晚上十點多,顧硯拿好東西,來到鞋櫃前換鞋。
“小硯,你要的點心。”繼母拿着一盒好看的點心走了過來。
顧硯将盒子接了過來:“好,謝謝阿姨。”
走出門口,顧硯腳步慢了下來,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正想要看看林律有沒有給他發消息,可是卻沒有看到任何新的信息。
頓了片刻,他又點開林律的頭像。
聊天信息還停留在昨天他約林律去吃午飯的記錄。
顧硯看了兩秒沒有新短信的聊天框,摁滅屏幕,進入電梯,按下了負一層,口袋裡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一看,是林律,他立刻按下了接聽鍵。
“喂,顧大校草。”電話裡傳來的是一個陌生的聲音,伴随着嘈雜的音樂,讓人聽不清。
顧硯頓了兩秒,問:“你是誰?林律呢?”
“我是紀念,你現在有空嗎,過來接一下小林子……你,好好,你要唱歌,你要唱歌,找他,已經幫你,幫你找他,幫你找他,行行行,開房開房………”
嘈雜的聲音中是隐隐約約傳來林律得聲音。
顧硯隔着電話聽出了林律聲音多了幾分和平時沒有的委屈和醉意,像是喝醉了。
“叮”得一聲,電梯門打開了。
顧硯眉頭皺了皺,擡腳加快速度走出電梯:“他喝酒了?地點……嗯,我立馬過去,你幫我把他看緊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