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挂在天上,将人間長路照亮,秋夜的肅城陣陣寒風涼人心,舒明言攏了攏外套,企圖抵禦寒涼入懷,好在走出停車場也不過幾步路程,酒店内部安置了恒溫空調,足以将門外的寒氣阻擋,舒明言快步回到房間。
嘀的一聲,卡片落在電子門鎖的感應器上,随着識别成功,門鎖咔嚓咔嚓轉開,房門也随之開啟。
“那我先回房間了,明姐,您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小語。”
酒店并不豪華,套間面積不大,一進房内就是共用走廊玄關區域,前後緊挨着設有兩間卧室,内部各自設有衛生間,互不幹擾。錢語住在進門左邊那間,向舒明言道了晚安後,錢語直接開門回了房,舒明言的房間靠裡,便又往前走了幾步。
手搭在門把手上微微用力向下壓,門内并沒有反鎖,舒明言很順利地打開了門,噼噼啪啪的鍵盤敲擊聲落入耳中,江弦生背對房門坐在桌前。寬大的座椅裡嵌入了一個瘦弱的身體,江弦生身體前傾,電腦屏幕散發的冷光照在她的頭發上,襯得那夾雜着絲絲白發的黑發,也泛起了銀白。
舒明言沒有來心悸了一瞬,呼吸停滞了一息。
江弦生指尖飛速地起落,舒明言不由得将腳步放輕,隻見屏幕上文字一個接着一個出現。待她走近一看,果然是熟稔的文字故事:任燦低着頭,掩去目中一閃而過的情緒,忽地發出一連串低笑,好似聽見了什麼可笑之極的事,笑聲逐漸變大……
“阿~弦~”
似乎是為了抹去方才的心悸,舒明言使壞般地将唇湊在江弦生耳邊,口齒張合間帶動聲帶振動,調子不一,聲音在耳中打了個轉。
突如其來的聲音激得江弦生猛地一顫,吓了好大一跳,下意識擡手就想動手,但熟悉的氣息讓江弦生立刻認出身後的人是舒明言,擡起的手僵在半空,顯得有些滑稽。
一聲輕笑,不知誰人發出。
“阿言……你吓着我了。”緊繃的肌肉松軟下來,江弦生放松身體讓自己靠上椅背,柔軟的唇從耳邊擦過,将慌亂帶走,江弦生仰頭看見舒明言白皙的臉龐,對上那雙月牙微彎的眼目。
她帶着笑意。
輕輕的,淡淡的,柔柔的。
面容依舊,時間未曾将其改變多少,眉目裡也都是往昔,眨眼便讓人生了心動,江弦生感到心髒在瘋狂地跳動,理智與克制在悄然後退,等江弦生意識到時,她已經将吻印在了舒明言臉上。到底還是留了些理智,江弦生并沒有将吻落在朝思暮想的唇上,而是落在臉龐,不知是退縮還是試探。
“唔!”
但舒明言卻不打算錯過,雙手按在江弦生臉頰兩側,低頭将吻壓在唇上,輕輕磨蹭幾秒,末了又探出舌尖緩緩舔過唇紋。
像是引誘。
像是一隻貓兒,輕輕地在心上撓了一下。
也像是一隻小狗,輕輕地在心上拍了一下。
江弦生下意識舔了舔還有些濕潤的唇。
親吻并沒有深入,到底不是便宜的姿勢,舒明言也沒有在此繼續的打算,但那一絲欲的想念到底是被勾了上來,舒明言還是把江弦生從座椅上拉起,牽着她三兩步便走至床邊。
酒店本身雖然比不上星級酒店寬敞,但床墊舒适,被子柔軟,江弦生在床邊坐下時很明顯地感受到床墊貼合下陷。溫暖的身軀跨了上來,江弦生跑偏的思緒被飛快地拉回,眼前、腦海、心間都隻被眼前之人填滿,頸上被手臂環住,江弦生自然地抱住舒明言的腰,自下而上仰頭看着。
然後,熾熱的唇自上而下迎了上來,落成一個吻。
由淺及深。
親吻像一個神聖的儀式,唇與唇相接,真誠又莊嚴,交換彼此的呼吸,讓溫度傳遞。
唇齒交錯,口舌交融,勾勒對方的模樣。
并沒有多大的欲望,但此刻的氣氛卻向着更進一步去描繪,就像熱戀時期常有的那樣,不是想做,但想要觸碰彼此,想要毫無阻礙地去觸碰。
手從衣服下擺探了進去,溫度的差異讓腰間的肌膚微微顫了一下,而後又很快适應,順暢接納這不同的溫度。
頭發鋪在白軟的被面上,像濃墨灑在宣紙上一樣,舒明言不過稍稍施力,江弦生便順勢倒在被面上,發與發交纏,宛如一幅水墨畫。
黑框眼鏡架在鼻梁上,反倒映襯出它的主人有幾分不谙世事。
腰間的手自探入後便停止不動,直到溫差消失融為一體,才慢慢在腰腹上移動。親吻也好,緩緩撫摸的手也好,都讓江弦生的呼吸變得急促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