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瞞很多時候是無意識發生的,我們無法把握坦誠的界限,戀人之間要什麼程度才算是坦誠?是事無巨細地交代每日行程?還是毫不保留地表達自己所有的想法?講好的壞的都盡數展現。
直言不諱有時候會帶來傷心,坦白、真誠是讓我們在溝通中能夠順暢交流,能夠互相理解對方,從而能夠長久走下去。我們希望給對方展現最好的自己,我們希望帶給對方幸福快樂,所以有時我們會将那些可能會給對方帶來困擾和傷心的事情隐瞞。
源于善意的隐瞞。
但,坦誠是底線。
江弦生或許會告訴舒明言一切,卻并不想在現在,江弦生猜想舒明言或許已經察覺到她有所隐瞞,但江弦生仍舊想做拖延。
等事情都結束再告訴阿言。
江弦生想。
拍攝期間的演員和工作人員沒有假期,即使是國慶當日,也隻是比往日早收工兩三小時。今日無雨,白日豔陽高照,晚間便是月色明亮,不遠處也依稀有幾顆閃爍的星星,回到酒店時才九點過。
舒明言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一時半會兒也沒法結束,便讓江弦生先去洗漱,江弦生點頭拿了換洗便徑直去了浴室。
“……嗯,好着呢,媽媽放心……對,我想查她身邊的……直接發給我就行,不用發給……”
舒明言邊說着邊拆開江弦生的殺青禮,是一盒包裝精緻的糖果,舒明言随手打開一顆送入口中,粉色的糖衣看着很是甜美,包裹其中的夾心也……舒明言神色有些怪異。
外層糖衣是草莓味,裡面夾心是榴梿味,真虧童導能找到這個口味的糖果。
童萬裡雖說是氣消,但這并不妨礙她小小報複一下。江弦生喜歡吃草莓,但不喜歡吃榴梿,倒不是過敏,就是單純不喜歡它的味道,這在圈中不是秘密,童萬裡自然是知道的。喜歡的和讨厭的口味放在一起,以江弦生的性格,大抵是會糾結的吃完,笑着入口,吃完苦着臉。
童姨,您都快六十了,能别這麼幼稚嗎?
舒明言吃着糖哭笑不得。
舒明言倒是不讨厭榴梿,突然一個壞想法萌生,和母親通完話的舒明言又吃了幾顆糖,咔嚓咔嚓咬碎草莓糖衣,讓裡面榴梿夾心流出,口腔裡充滿榴梿的氣味。
吹風機停止,江弦生出了浴室,舒明言朝她揮手。
“阿弦,過來吃糖,童導給你的殺青禮物,草莓味的。”
糖果是國外品牌,包裝盒上印着大大的草莓和外文,舒明言并不擔心暴露。
江弦生在走到床邊坐下,伸手讨要,舒明言卻背手藏起糖果,笑着指了指唇。
“阿言”江弦生明白舒明言的意思,雖說是常事,但仍有些羞意。
“嗯~”舒明言不語,隻是笑着讓指尖落在唇上又擡起。
江弦生還是随了舒明言的意,将唇附了過去,本打算一觸即離,但舒明言可沒打算放過她,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按在後腦勺上,趁其不備撬開唇齒,讓舌頭帶着榴梿的氣味跟着闖入。
“唔!”
舌在交纏,舒明言沒有閉眼,饒有趣味地看着江弦生的眼睛,想要見到她因為嘗到榴梿的味道而震驚的神情,然而江弦生注定讓她的使壞落空,舒明言沒有看到想要的反應。
江弦生眼裡又驚訝,但這個驚訝隻是因為舒明言偷襲式接吻,很快便緩和了神色,閉上眼全情投入這個吻中,這讓舒明言反倒是因此感到驚訝。
她這是不讨厭榴梿了嗎?還是——
舒明言閉眼将這個吻加深,同時在心裡種下疑惑。
當吻結束時,兩人都面色微紅,舒明言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帶着打趣:“阿弦~糖……甜嗎?”
江弦生隻當舒明言是常有的調戲她,沒有多想就回道:“甜。”想到舒明言舌尖探來時帶的糖漿,江弦生想了想又繼續補了句:“草莓味很濃。”
江弦生并沒有懷疑糖果的口味,包裝盒上碩大的草莓圖案讓她對糖果口味深信不疑,為了掩蓋自己沒有味覺的事實,裝作自然地回答。
琴音重重地在舒明言心裡響起,震驚在眼裡一閃而過,并沒有被同樣掩飾自己的江弦生察覺。舒明言掩下情緒,從盒中拿了顆糖遞給江弦生,剝開包裝,粉色的糖果露了出來。
“不逗你了,喏,吃吧。”
江弦生沒有用手拿,而是彎腰用牙咬住糖果,再用唇将她包裹。“嗯,是我喜歡的草莓味。”江弦生含着糖說道。
“是吧?童導還記着呢!你咬開,裡面還有草莓夾心,味道更濃。”像是為了不引起江弦生的懷疑,舒明言說着,也給自己喂了一顆。舒明言說話的聲音聽着再正常不過,但隻有她自己走到,心裡已經緊張到不行,強裝鎮定。
咔
糖果被牙齒咬開,裡面的夾心順着裂縫流了出來,江弦生咔嚓咔嚓地嚼着,露出愉悅的表情:“還真是,這糖不錯,草莓味挺濃的,以後可以買來吃。”
江弦生并不想繼續糖果的話題,生怕說多了露餡,話音一轉,看着舒明言打趣道:“不過阿言,你晚上吃這麼多糖,熱量有點大咯。”
“這才幾顆?不至于,好啊,阿弦你這是在拐彎抹角說我胖?!”
舒明言裝作生氣,撲到江弦生身上撓她癢癢,兩人嬉鬧了一會,舒明言以“我生氣了,你也不許吃了!”的理由收起糖果後,才去了浴室。
江弦生并不疑她,在心裡想着“總算蒙混過去了”,便沒有再去查看糖果。
今日難得早下戲,江弦生與舒明言都打算早睡,舒明言從浴室出來後,江弦生重新刷了牙,兩人便關了燈,牽着手早早入眠。
江弦生的呼吸聲漸漸平穩,黑暗中,舒明言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