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沒有想過道士能膽小成這樣,按理來說這樣的人應該在一開始的時候就不應該被那個遊師選中。
沈問絲平常的時候跟人并沒有什麼交流,與鬼神打交道的比較多。
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面對她的坦誠。
姜懷憶在黑暗中沒有看到她有些無語的表情,當下身邊的人也算熟人,她稍稍沒有那麼恐懼了。
雖然也沒這麼熟,但是姜懷憶也算見識到了她的實力,感覺還是很可靠的。
棺材裡忽然亮起了亮光,刺的姜懷憶的眼睛有些痛,原來是光源照到了她的眼睛上面。
她伸手去按沈問絲的手電,光彩有些低,她梗着脖子發出來的聲音也是低低的。
“照到我的眼睛了,拿開一點!”
然後她就看到了沈問絲那張冷冰冰的臉上,頭一次有了一個無語的表情。
“你要在我身上坐到什麼時候?”
她有些憤憤的準備反駁,低頭發現她正正好好的坐在沈問絲攤平的大長腿上面。
頓時啞聲有些不好意思擠到了旁邊。
這棺材實在太小,一個人躺是剛剛好,但是兩個人的話就非常的擠了。
她問道:“剛剛是怎麼回事,我一轉頭黃鼠狼和你都不見了。”
沈問絲理性分析:“黃鼠狼應該沒死透,在牆角裝死,精怪一類的比較擅長幻術,所以我們兩人應該是同時被迷惑了。”
姜懷憶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聞到一股子香味,這幻術不應該是狐狸比較擅長嗎?”
胡黃白柳,黃鼠狼其實并沒有那麼擅長,如果它法力這麼高深,應該直接跟她們對沖,而不是躺在牆角裝死。
沈問絲點了點頭:“确實,我想棺材中那隻鬼應該也有份參與。”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那雙好看的眼睛帶着探究試圖捕捉姜懷憶的目光。
“你剛剛有沒有被她迷惑?”
姜懷憶回想起剛剛葛家小姐生前那張美豔的臉,仔細的想了想:“沒有,雖然她施展了幻術,但是我不為所動!”
她說的斬釘截鐵,沈問絲狐疑的目光更加的深了。
“她怎麼迷惑你的?”
姜懷憶有些不好意思的找了個坐着舒服的姿勢:“她就變成了一個大美女,問我可不可以做她老婆,我就說不行,這鬼真傻,如果她變成一堆鈔票,問我想不想擁有她,說不定我就同意了。”
沈問絲:……
姜懷憶穿着一件非常普通的灰色拉鍊休閑服,面料有些老舊,下面隻穿了一條洗的發白的水藍色牛仔褲,腳上是一雙刷的很幹淨的小白鞋,但是昨天走泥路,上面還有一些泥點子,沒有來得及刷。
看上去确實不是很有錢的樣子,但是整體的氣質看起來特别的幹淨。
有一種沒有被生活毒打過的愚蠢,當然,如果忽略掉她那渴求錢的眼神的話。
兩人坐在棺材裡面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姜懷憶拿出了口袋裡面的細娟紙,上面還是那句話。
不知道亥時究竟會發生什麼。
外面葛家小姐的聲音幽幽的傳了進來:“姜小姐我是真的喜歡你,你真的不看我一眼嗎,就算我是女人,咱們也不是不能結為婦妻啊。”
姜懷憶一陣惡寒:“死鬼,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今天不會出去的!”
外面幽幽的長歎一聲,葛家小姐幽怨無比的聲音陡然變得尖利起來。
“既然你不識擡舉,來人,把棺材給我釘上,活埋這兩人,讓她們做一對亡命鴛鴦!”
兩人不約而同的頂開了棺材蓋,姜懷憶破口大罵:“你得不到我就想毀掉!你未免太惡毒了一點!”
葛家小姐被踹壞的面部猙獰可怖,臉上的血完全留不下來,已經凝固了。
嘴裡還有白色的蛆蠕動着爬出來,隻要一開口,那些白花花的蛆就簌簌的往下掉。
太惡心了,姜懷憶說着說着就想吐了。
葛家小姐還在不停的說着:“你跟鬼講道理?”
姜懷憶語塞,外面的鬼有一個算一個都圍了過來,一張張毫無生氣的臉,還好隻是頂着紙紮的樣子。
姜懷憶感覺剛剛自己看了之後,現在阈值都提高了一點,怕歸怕,卻不會再像白天那樣暈倒了。
太久沒看見不幹淨的東西了,一吓就暈實在是太丢人了一些。
兩人從棺材裡面跳了出來,因為外面那些都是竹紮的紙人,行動并不是很便利。
這葛家的小姐更是拖着她的屍體,僵硬的不行。
那剛剛被踢歪的脖子都是強行掰回來的,現在還錯着位呢。
兩人退到了角落,這邊還有一個火盆,旁邊的紙錢元寶都是現成的。
沈問絲在一旁悠哉的靠着牆,完全不怕眼前這些鬼,隻留下姜懷憶在原地瑟瑟發抖。
這個鬼修絲毫沒有要幫她的意思,當然她也知道,鬼修馭鬼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她們有可能有自己養的小鬼,但是就那麼兩隻放出來也沒有什麼用,對付不了這裡這麼多的鬼。
局勢越是緊張的時候,姜懷憶反而愈加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