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晚了,夕陽被堆疊的雲層推着降落,染紅了大片天空。
受到首領召喚的坂口安吾,幾近窒息地站在首領辦公室。
……他聽見了什麼?
他們異能特務科的偵探,被挂上/黑/網/懸賞?森鷗外還打算接下?
“安吾君怎麼看呢?”森鷗外掀開眼皮看向他。
一瞬投來的視線,讓坂口安吾渾身緊繃。
“放輕松些,安吾君。”森鷗外摸着下巴笑道:“我有那麼可怕嗎?我自認為是個平易近人的首領來着。”
坂口安吾險些扭曲了表情,他恭敬地低下頭,以此來掩飾自己糟糕的神色。
“請恕我直言,港口Mafia财力的确短缺。但是還遠遠沒有到、要為了錢财而和異能特務科對上的程度。”
“哦?”森鷗外含笑注視着他。
坂口安吾擡起頭來:“目前與異能特務科交惡,并不是明智之舉,那不利于之後的計劃。”
偌大的首領辦公室,就此陷入長久的死寂。
坂口安吾甚至能夠聽見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的聲音,長久的緘默也令他的面色蒼白一片。
但是坂口安吾不敢有一絲松懈,深怕将他此刻内心的動/蕩暴/露在森鷗外面前。
時間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般漫長,森鷗外終于開口了,宛如赦免般結束了這令人心驚肉跳的寂靜。
視線穿透鏡片,森鷗外直視坂口安吾的雙眼:“說到計劃啊,安吾君,Mimic為何還停滞在/J/國/境/外裹足不前呢?”
隻有他們兩個知情者在,森鷗外自不必隐藏什麼。
若是森鷗外能夠窺見、此時此刻的坂口安吾的内心,那所見的必然是一副地動山搖、泥沙俱下的慘烈景象。
然而,無論内心是怎樣一副慘然的模樣,坂口安吾實際上表現出來的,也不過隻是擡手推了下眼鏡。
“關于Mimic……”坂口安吾道:“已經在着手準備了,請首領放心。”
“安吾君真是可靠啊。”森鷗外笑道:“既然如此,那懸賞的事情便算了吧。啊,我還想着要不要派中也君出去練練手呢,算了,就讓中也君暫時待命吧。”
重力使中原中也……
由森鷗外前不久親自帶回港口Mafia。
“首領若沒有其他吩咐,我便先告退了。”下意識地緊咬了下牙關,坂口安吾扯了扯嘴角,退後一步,轉身離開這陰謀與|詭|計的彙集地。
坂口安吾心想:不管森鷗外是随口一說,還是真有此意,都要盡快把“森鷗外盯上了異能特務科偵探”的這一可能性.傳遞出去。
看着被輕輕合上的門,森鷗外輕笑着眯了眯眼。
——還是太年輕啊。
…
……
………
夕陽的霞光被夜幕一點一點吞噬,逐漸褪色的橙紅吸納了特屬于夏日的熱度。
太宰治低着頭,看着手中紅底白色封面的書籍,穿街躍巷,不用眼睛觀測也能一心二用的、精準避開來來往往的人。
更甚至一心三用,頭腦一刻不停梳理着自己的計劃。
不出意外,針對「異能特務科偵探.太宰治」的懸賞,這時候應該已經挂在了/黑/網,後面許是跟着一連串數不清的零,隻等着哪個膽大的家夥接下。
這樣想着,太宰治停下了腳步,一雙鸢眼從.自.殺.讀本的圖文上移開,輕飄飄地向前方望去。
那個斜斜倚着偵探事務所外牆的男人,一頭白絲,在這夜幕下仍舊過分醒目。
“我以為。”太宰治歪了腦袋,一雙鸢眼被夜幕附着一抹猩紅:“傳說中的最強會更具耐心些。”
畢竟連/變/革/都選擇了“熬死對手”、這一種讓他初聞之時,感到啼笑皆非的方式,耐心不該是最基本的嗎?
“啊,我也以為。”五條悟摘下墨鏡,六眼直視向他,笑得耐人尋味:“你想見到我,嗯……異能特務科的偵探?津島家“不存在”的幼子?”
“欸——”無視那無意義的試探話語,太宰治惡劣的拖長了音調道:“雖然這樣打破你的幻想很不好意思,但是要聽實話嗎?”
年輕的偵探挑起唇角,鸢眼睥睨着冷意,是連冷血動物看了也要自愧不如的程度。
“在我的構想裡,傳說中的最強隻是無關緊要的角色。”
橙紅色的夕陽終于在這一刻燃燒殆盡,顔色黯淡,被夜晚的深藍徹底掩蓋住了所有光輝。
太宰治望着天際線,再望向五條悟時,鸢眼裡充斥黏稠的惡意,他感慨道:“最強先生的學生,這時候在祓除詛咒嗎?真是辛苦呢。”
“……哦?”五條悟直起背脊,渾身的肌肉緊繃,俨然是蓄勢待發地前兆,不過他的面上依然是遊刃有餘的笑:“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再重複一遍,怎麼樣?”
毫無在他人底線蹦迪的自覺,太宰治無所謂地聳肩輕笑:“沒什麼啦,隻是乙骨君也盯上了那個詛咒而已。”
“所以啊我就在想,最強先生與其在這裡試探我是敵是友,糾結一下乙骨君的敵友問題,是不是比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