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矗立于中|央,神情倦怠的接受着那幾扇小門内投遞而來的審視目光。
一道道聲音,蒼老沉悶嘶啞,就宛如從被土封在地下的棺材裡傳出般。
“津島家當年之事,絕非我等所為。”
“我等也當真是痛心疾首,也有盡力調查真相,一切隻是意外罷了。”
“你這般針對咒術界,無非是誤會當年之事,現誤會以解開,何不就此放下恩怨?我等還是歡迎你回到咒術界的。”
“想來你也厭倦了與卑/賤/的異能者為伍,在此立下束縛,咒術界必有你一席之地。”
……他們已經死去了。
太宰治無比清晰的意識到這一點,并非.死.于生命走向盡頭,而是.死.于靈魂的腐朽。
“說完了嗎?”太宰治喉間含着嗤嘲的笑音,鸢色的眼眸裡是道不盡的譏諷:“看來,我們之間的誤會很大呢,我針對咒術界和津島家可沒有任何關系哦。”
“你!”
“那麼,你的目的呢?”樂岩寺嘉伸适時地接下話茬。
“真是的——”太宰治伸個懶腰,有些倦怠地垂下眼睫:“關于這個,最近我被問過太多回了呢,稍微有點膩味了。”
“不過也不是不能再回答一次。”
太宰治勾起唇角笑得完美,用異常輕松的聲音說道:“我要——咒術界。”
“這話……”樂岩寺嘉伸隐于長白眉毛下的雙眼、黑洞一樣直勾勾地盯着太宰治:“可不敢亂說。”
他沉默地觀察着太宰治的神情。
“我認真的。”太宰治這樣說,語調平淡地沒有半分起伏。
他緩緩擡眸,完美的笑容一點一點于面容上消失,鸢色的眼底迅速染上一片暗沉。
漠然不帶溫度的眼神,時間仿佛被凍結了一般。一張張想要開口叫嚣的嘴,僵硬地吐不出聲響。
在一片寂靜之中,太宰治冰冷地啟唇:“不要因為我笑着說話,就當我是在開玩笑啊,我會難過的。”
噤若寒蟬之時,樂岩寺嘉伸歎息着開口道了聲遺憾:“既然如此,你便将/性/命留下吧。”
殺.機畢露的話語,使總監部心神歸攏,他們發狠道:“殺.了他!”
一聲令下,隐藏于暗處的族人.殺.氣騰騰地展露身形,術式、咒具——紛紛向着矗立于中心位的人襲去!
轟隆隆——!
正在此時,天崩地裂的巨響如同驚雷/炸/響,太宰治身後的牆面被暴/力地破開。
大片大片的陽光猝然間潑灑進來,映照于太宰治如同黑色剪影般的單薄身.軀上。
白發青年懶散地舒展着身體:“喂,老東西們——剛才說什麼?殺.了誰?”
“五、條、悟!”
樂岩寺嘉伸那嘶啞的聲音,含着似是要将人生吞活剝般的怨.毒。
“我可沒時間聽你們抱怨啊。”五條悟大咧咧地蹲在磚瓦碎石之上,蒼藍眼眸直直看向前方的人影:“躲都不躲一下啊?作為合作夥伴,五條老師我!超——擔心你的心理問題哦。”
“什麼合作夥伴?!
五條悟你要叛離咒術師群體嗎?!”
五條悟理都不理一下,視線不離太宰治。
而太宰治也終于看向了他。
他看見五條悟眼中的藍無限地向遠方延伸着,近乎與他背後飄着雲朵的天空融.為一體……
“嘛……”太宰治輕輕掩住一隻眼睛,半邊身體隐于陰影之下。
放下手,太宰治再度凝望五條悟身後的天空,剛還裝點着天際的幾朵雲已經飄走了。
他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輕飄飄的,快飄到天上去了:“我對合作夥伴抱持着充足的信任。”
五條悟笑着挑眉:“假話。”
鸢色的眼睛順着天空移至五條悟的面容上,太宰治神情倦怠的勾唇一笑:“的确是假話,下次記得别拆穿。”
6月4日。
時間:10.00。
距離Mimic抵達橫濱,還剩二十八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