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一點都不帶見外的,溫榭頗有些意外地挑眉瞧了瞧蕭含露,後者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
蕭煜臨回到殿中,便聽京旭講了來龍去脈,正準備出門找人,就見自己那端莊的妹妹竟跟一陌生男子出現在自己殿門外,兩兩相望暗送秋波。
再看那陌生男子——不是他正準備出門找的溫榭又是誰?
皺着眉一把将人扯過來,蕭煜臨:“你幹嘛呢。”
溫榭鎮定自若道:“迷路了,公主殿下善良熱心,将我送回來。”
蕭煜臨垂眸睨他一眼:“你是怎麼把笨到不認識路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的?”回頭又跟蕭含露說:“沒事不要跟陌生人閑聊,還領他在魔域亂逛。
“他不是你的人嗎?”
“我的人也不行。”
“萬一他隻是換了個樣子呢?”蕭煜臨看了溫榭一眼,意有所指。
溫榭沒忍住低笑出聲,蕭煜臨送走妹妹後又回來罵他:“還有你,連路都記不住,你怎麼不幹脆把我忘了,去投靠我大哥呢?”
溫榭自覺丢人,悻悻地沒吭聲。
好在蕭煜臨向來不是個愛教訓人的性格,點到為止就可以了:“我聽京旭說了今天的事,不管怎麼樣還是有點太沖動了,但凡有人看出來,就鬧出事了。”
溫榭無所謂地聳聳肩,“怕什麼,有本帝君在,還能讓那群老頭們吃了你不成?不過,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想起今天自己故意而為之的眼神示意,蕭煜臨的反應,溫榭就知道他絕對是老早就認出自己了。
不禁疑惑,難道幽蘇也追了他上千年?
當然這句話他沒敢問。
“你猜?”
“我猜不到,勞煩三殿下開尊口解釋一下。”溫榭忍着扇他的沖動。
“幽蘇上神是我故交,我們早在千年前就認識了,你今日那個眼神,是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
溫榭感到好笑,“哈,幽蘇大了你幾千歲,怎麼,忘年交?”
蕭煜臨挑眉:“不行?”
“行,您的自由。”
說着,兩人已經來到正堂,剛巧碰上玄梓同他派出去的人交接,見到兩人,語氣頗為亢奮:“三殿下,溫……帝君。饕餮的老巢找到了。隻是它很狡滑,在四周設了結界,我們的人進不去。”
蕭煜臨點點頭:“我知道了,明日再去吧,我先處理好魔域的事。”
玄梓領命退下。
“對了,”溫榭狀似不經意地開口,“這幾天我打算抽個空回一趟妖界。”
蕭煜臨動作一頓,脫口而出:“怎麼?”
不過問完他就後悔了,兩人現在不過是最最純粹的合作關系,甚至當初他被囚在妖界,想着的一直是怎麼怎麼搞死溫榭,雖然此刻早就将那種想法抛之腦後了,但他又何來的權利過問溫榭的去留呢?
好在溫榭并沒有反應過來,“既然說了要幫你,我定是得傾力相助呀,我回去準備些東西,關于四獸資料典籍什麼的。順便再同我兄長報個平安。”
即使知道他回去也沒什麼别的事會做,但聽他這麼說,蕭煜臨心裡還是有些怪怪的:他獨來獨往這麼多年,除了手下的心腹,連父母都不曾依靠過,如今溫榭不過是個相識不過月餘的…朋友,不管最終是為了什麼利益,何至于如此認真?
也不對,他們算朋友了嗎?
“好,要我跟你一起回去嗎?”
溫榭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去幹什麼?”
還沒想好怎麼圓,溫榭有些震驚地開口:“你不會怕我跑了不回來吧?你就這麼不信任我?我以為我們好歹算朋友了。”
哦,算了,算朋友了。
回想起這兩天兩人之間時有的絆嘴和互不服輸的嘲諷,蕭煜臨感到松了口氣:“猜對了,你這無賴樣,幹得出來這事。”
“同心蠱不還在我身上麼?”
“誰知道帝君大人神通廣大,又心狠手辣,會不會沖動之下就自爆靈體呢?”
“我是沖動,又不是傻子。”
“那還真不一定。”
“你發什麼瘋今天?”
“别管。那你回去我還去不去?”
“我考慮考慮。”
“呵,什麼語氣,搞得好像我求之不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