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事情都交給徐泊就好,他知道我是什麼意思,都會處理好的,”等到徐泊帶着緩不過來的茫然表情離開後,溫榭擡頭,一臉認真道:“我們還是按照先前的計劃,先南下吧。”
蕭煜臨一愣:“這裡的事不管了?”
“不是有徐泊麼?”
蕭煜臨聞言,低頭思索片刻後開口:“你若放心,我自然無所謂。”
其實該處理的事早已都差不多了,剩下的對他們來說一無所知,幹巴巴地等着隻是白費時間,所以根本沒必要。
溫榭心裡這樣想着,不過他沒說出來——因為不必說,蕭煜臨心裡有數。
隻是要離開的事對徐泊來說比較突然。
“什麼?這就要走?去哪?”還沒從剛才是刺激中回過神來,這會貿然聽到兩人要離開,他心裡緊了緊。
“南下,”溫榭看他一眼,“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之後,你帶施子昂去找我彙合。”
徐泊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蕭煜臨在門外等着,看起來并沒有往這邊注意。
糾結半天,徐泊一咬牙,道:“帝君!我知道說這些話可能有些不合适,但屬下不得不說——魔三此人絕非良配,還請帝君及時止損。”
“?”
“帝君不必再隐瞞,眼下你們兩人的事在我們四個之間已經不算秘密了,大家都不是很贊成。這些年魔三雖然行事低調,但他麾下的玄梓是出了名的雷厲風行,施子昂也說上次與魔三過那兩招,就足以看出此人實力不低。這些都能說明,此人城府極深,絕非善類。”
沒說到溫榭想聽的,他皺眉隻是想知道——無論是千裡之外的溫涯,還是近在眼前的徐泊,怎麼這些人都咬定認為他跟蕭煜臨搞到一起了?
想到這裡,他張了張嘴,假裝欲言又止:“你們怎麼看出來的?這麼明顯嗎?”
徐泊沒多想,急忙道:“怎麼不明顯?您不知道自己有多維護他嗎?施子昂還說,您甚至為了魔三跟他動手。再說了,若隻是您自己一廂情願,那當初在無眠洞您那麼侮辱他,怎麼到了他手裡還能安然無恙的?他這不是很明顯的見色起意、因恨生愛嗎?”
溫榭一時有些無言。
好惡毒的版本。
蕭煜臨若是聽到了,估計要先殺光造謠的人,再羞憤自殺吧?
沒等他開口澄清,徐泊又放出一記驚雷:
“就算你們已經,…嗯過了也沒關系的,畢竟誰沒年輕犯過錯呢?就當是運氣差,閉閉眼百八十年過去就當算了。”
溫榭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過了?”
徐泊一時間也熄了火,小聲又重複了一遍。
“嘭”一聲巨響,兩人手邊的桌子炸開。
徐泊渾身一抖,卻仍然梗着腦袋,隻是聲音更低了:“帝、帝君你不必吓我,他都跟我說了,你都流血了……”
說完,他似乎又有了點底氣:“再說了,一個都讓你流血了還懶得幫你收拾的男人有什麼值得的?”
果不其然說完這話的他再去看溫榭的表情,更黑了。
良久後,他氣笑了似的,語氣涼涼:“本君真是該慶幸今天你說了這麼些,不然哪天自己在别人嘴裡生了個孩子都不知道。”
“啊?”
“我跟魔三清清白白,沒在一起。維護他是因為跟他統一戰線,以後就是合作關系了。從魔域到現在他沒報複我也是這個原因。沒跟施子昂動手,那天是他說話不動腦子,我怕造成不必要麻煩。”
明明該生氣的,可等到說這話時,溫榭才發現自己出奇地冷靜。
徐泊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那血……”
“不是我的,”溫榭打斷他,“我動手的時候沒注意濺到身上的罷了。”
言罷他有些惡寒地看了這人一眼:“你腦子裡裝的什麼?”
徐泊:“……”
不過這麼想,一切好像也都說得通,回想起自己先前種種莫名其妙、令人不齒的想法,他不禁有些羞愧,沒忍住“嘔”了一聲。
溫榭:“……”
溫榭:“有病。”
這下誤會解開,徐泊終于放心,揉揉太陽穴劫後餘生道:“幸好,帝君放心,回去我一定傳達到位,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有類似的謠言傳出來。”
溫榭“嗯”一聲沒多說什麼。
“不過…”他忽然頓了下,有些奇怪:“您是怎麼和魔三達成交易的呢?他這種人,應該不是好說話的性格吧?況且……他知道咱們背地裡對四獸出手的事嗎?”
溫榭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他在魔域的處境并不樂觀,現在的情況越來越緊迫,容不得他拒絕合作。至于四獸,我會和他講明白,但不是現在。”
現在的兩人可謂是同床異夢,還達不到心思統一,此時四獸的事若是讓他知道了,無異于徹底結束這常交易。
徐泊點點頭,表示知道。
“對了,還有件事要交代給你。你留在涼城的時候幫我查查,前段時間有沒有一個從外地來的賣藝的女子,不會彈琵琶。”
徐泊撓撓頭:“還有呢?這範圍也太大了?”
溫榭想了想後補充道:“孤身一身,但應該曾經有過夫婿或者舊相好。就這些吧,把對應得上的女子的信息整理好後交給我。”
“好。”
——門外蕭煜臨等了很久,等到有些不耐煩了,往屋裡看了一眼,恰好與剛推開門的溫榭對上視線。
“等急了?”溫榭朝他走近。
“有點。都交代好了?”
“嗯,上路吧。”可能是剛才跟徐泊說的那些話的原因,這會他再看蕭煜臨,總感覺心中有股莫名其妙的異樣感覺,以至少跟他對視的時候下意識往其他地方看,說不上來是别扭還是心虛。
蕭煜臨自然有所察覺,不過他沒深究。
等到溫榭翻身上馬時,他才忽然開口:“剩下的路程就不騎馬了,反正應該也暴露差不多了,直接用法術過去吧。”
溫榭點頭,好脾氣地又下馬,一句話也沒多說。
蕭煜臨深深看他一眼,最終還是忍住了說點什麼的欲望。
——
玄梓一行人隔了很遠便感受了自家主上的氣息,很快幾人碰面。
“路上碰上什麼麻煩了嗎?怎麼現在才到。”觸上他明顯擔憂的目光,蕭煜臨猶豫了一瞬,還是沒有道出實情。
“沒事。”
得到否定回答,玄梓松了口氣,接着便聽見蕭煜臨疑惑地皺眉,“都守在門口做什麼,進去吧。”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溫榭不明所以,把同樣疑惑的目光投在蕭煜臨身上,卻發現對方和自己一樣迷茫。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