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晁在它即将近身之時出現,碧光一閃,将其彈開。
溫榭默契地伸手,施法将它鎖住,隔空提到兩人面前。
“好奇怪,這是什麼?”他端詳了好一會,最終放棄,扭頭問身後人。
蕭煜臨看了兩眼給出答案:“看上去像古書上記載的地精。就是守在一小片地方的精靈,看來你猜的不錯。”
“地精?”溫榭來了興趣,“我怎麼沒聽過這東西?它……”
森寒的氣息從身側掠過,溫榭隻覺手背一涼。
原來地精隻是個幌子,“留芳居”真正的守護者現在才出現。
陰童子飛過去之後趴在兩人正對面,餍足地舔了舔嘴邊的血珠,臉上滿是挑釁的意味。
意料之中的布料碎裂聲并沒有出現,溫榭心中有股不祥的預感。
他幾乎是下意識低下頭,果然看見蕭煜臨那隻手仍緊緊拉着自己的袖襟,隻是血迹已經順着手背留下來,染紅了青色的衣料。
溫榭怔怔地看着,一時間有些無言。
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蕭煜臨指尖微縮,“啧”了聲道:“沒注意。回頭賠你一件。”
“傻子。怎麼不知道躲?!”
“怕沒抓緊。”
溫榭閉了嘴,想罵人又不知從何開口。
最終抖了抖袖子以示不滿。
蕭煜臨勾了勾唇,難得見他語塞的樣子。
“又是陰童子。以前百八十年見不了一回的東西怎麼如今出現得這麼頻繁?”
“不知道,是上次那隻嗎?”
溫榭仔細瞧了瞧:“上次沒留意,不過直覺倒是不太像。”
他剛一說完,對面的陰童子仿佛被兩人風輕雲淡的态度刺激到了似的,兇狠地撲過來,動作暴戾。
蕭煜臨閃身避過,招出沉晁,剛想提醒溫榭小心,冷不防一扭頭跟它來了個貼臉。
他眉心一跳,魔息幾乎是瞬間将陰童子吞噬。
凄厲的慘叫聲傳來,聽得溫榭眉頭擰在一起。
不過沒等他說話,上一秒還被困的陰童子下一秒卻突然沖破禁锢,張着血盆大口咬向溫榭。
還好蕭煜臨在他身後早有準備,一把将他拉到自己懷中,又操控沉晁穿陰童子之身而過。
想象中陰童子倒地不起的景況并沒有出現,相反,它像是受到刺激一般瘋狂噴射黑血,并且隻朝着蕭煜臨!
沒辦法,目前的狀态他!身邊才是最危險的。
這樣想着,他松開了手,迅速在溫榭耳邊留了句“待會再牽”後提劍朝陰童子劈去,殊不知這一放手,竟釀成錯。
陰童子一邊顧着躲避沉晁的攻擊,一邊不斷帶着他兜圈子。
蕭煜臨本想着不能離開太遠,否則會走散,卻發現一回頭,眼前的場景早已完全發生變化。
——直到被蕭煜臨松開,溫榭都有些發懵,陰童子每次動作都有些出其不意,蕭煜臨倒是反應過來了,可憐他還沒來得及進入戰鬥狀态,就被這麼推來搡去扯了大半天。
明明隻是閉了閉眼,卻發現蕭煜臨已經看不見了,他就知道有人在此處動了手腳。
坐以待斃不是辦法,他決定獨自去看看。
這裡奇怪的狠,明明點了燈,可依舊黑的要命,除了眼前的路什麼也看不清楚。
等到他煩的不行,考慮要不要幹脆一把火燒掉整個姚宅時,看到了一個意外的身影。
溫榭皺了皺眉,正打算繞過去,卻不想那人也發現了他。
“溫榭?”
被叫住了,他幹脆就停了步子,反正剛好他也有話要問韓雖辭。
“你怎麼在這裡?”
“鬼界經常要竄訪重大兇案,今日恰好輪到姚宅了。你這是?”
溫榭得到答案,并不想和他多聊:“路過。走了。”
韓雖辭有些哭笑不得,跟了上去:“真打算一輩子這樣?我真的已經悔悟了,就當您帝君大人有大量,給我一次機會行不行?”
溫榭沒回頭:“你沒必要這樣。我說了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不要妨礙我做事。”
“啧,别這麼說。我知道你要幫魔三。”
溫榭還是顧自走自己的路。
“前段時間蕭含靖找上我了。”
此話一出,溫榭動作果然慢下來。
“他問我說,如果我跟他合作,那麼他繼位有幾分勝算。”
“你威脅我?”溫榭徹底頓住,語氣不善。
“沒,”韓雖辭回答得很快,“我知道你跟魔三統一戰線,怎麼可能同意。”
“那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就是,”他步步緊逼,擺明了還不打算輕易原諒自己,韓雖辭有些懊惱,直到溫榭耐心即将告罄時才道:“就想問問你,我母親近日來可還好。”
沒料到他是問這個,溫榭愣了一下,語氣有些生硬:“本身當初救她也不是為了你,現在怎麼可能因為跟你決裂就對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