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你熟絡嗎?”
甯知曉斜斜看了一眼,挽着王妃徑直向前走,身後便響起了嘀嘀咕咕的聲音,說大不大,卻又能剛好傳入了她耳中,無非又是關于上次冬園後事的衍生。
母女倆對視一眼後,決定不再忍讓。和甯知曉一同轉身走至幾個女子面前,王妃語氣不帶一絲愠怒,卻又有些威懾:“這幾位小姐想來是不知何為體統,或者妄議傳謠他人,乃諸位小姐家風所訓?”
接受到王妃的目光,方才幾個聲音也不言語了,福了福身子,作行禮狀。甯知曉瞥了一眼,語氣平淡。
“都記住了,我東川王府也乃皇室,爾等難不成都已不将皇室放在眼中了?也或是忘了規矩,既如此,幾位小姐便以這福身行禮之姿立夠半個時辰,以儆效尤,再有人多嘴,便也一并罰了。”
她們擔不起蔑視皇族的罪責,除了陸芳宛的父親是太傅,其他幾個姑娘家中也不過就是三四品官,哪能過分張揚。
陸芳宛眼中似有火焰在燒,氣得呼吸都稍微有些不大順暢,甯知曉除了有個皇室的出身,她還能仰仗着什麼?!
雲間的馬車也在此時恰到好處地抵達,他聽到了門内的争執,卻沒有及時出去。這不就是自稱木曉意圖瞞過他的那個,自己的未婚妻嗎?
他對她中肯地評價是還算合格,正欲掀開車簾,又聽陸芳宛那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
“王妃誤會了,着實因為郡主自個兒離京了好幾日,姐妹們都是擔憂于郡主才多問候幾句,便是身為皇室,郡主也不得任性妄為吧,不然何以以身作則?”
“況且,平南将軍為護雲楚國而駐守邊陲,此等風骨,郡主不能賢良淑德又何以對得起他保家衛國?”
甯知曉心中氣笑了,這是又拿平南将軍揶揄她呢,她能吃這個啞巴虧嗎?顯然不!
“不想各位小姐如此記挂,倒像是我做錯了,将軍未歸,若他知曉諸位都這般惦念于他,想必,也是欣慰的。”
甯知曉這幾句話就差直白地說出她們對平南将軍芳心暗許了,一時間幾個貴女臉都憋紅了。陸芳宛還想說什麼,可宮人見流光亮出了平南将軍府的牌子,便用他那尖細的音調說了聲:“平南将軍到。”
這一聲平南将軍到直接将在場幾人雷了個外焦裡嫩,尤其甯知曉,當她帶着震驚回過頭時,眼中出現的居然是那個竊賊!!雲公子就是雲間!真的就是平南将軍!
雲間披着深藍色的鶴氅,大步流星走近甯知曉,又帶着笑意看向周圍幾個貴女。
“本将軍這是趕上了一出好戲?”
陸芳宛見雲間到來時,眼中滿是愛慕之意,甯知曉白了一眼,心道她怎麼不直接了表心意算了?這熱烈的眼神,不知情的倒像她才是等着未婚夫歸來的小女兒家。
心中更是不爽,可惜命的她又不敢多說什麼,靈活的小腦袋已經理清了思緒。雲間才不是剛回京,他早就回來了,還去竊了徽文軒,盜了前朝皇陵呢!啧啧,就瞧這作風吧,哪裡像個将軍了。
雲間瞥見身旁小女子眼珠子溜溜的轉,便知道她心中定然正在思索,輕笑一聲,向東川王妃行了一禮。
“見過王妃娘娘,雲間常年駐守邊疆,如今才得以見禮,不知王妃可願允我同郡主借一步說話?”
王妃也是頭一回見這個未來女婿,果然是傳聞中的儀表堂堂,禮數也是周全的,她也沒托大拿喬,點了點頭道。
“不一會兒便要開席,曉曉早些回來。”
甯知曉:“......”我不想答應的呢,母妃...
誰知雲間竟膽大包天地執起她的手腕,徑直向宮中走去。
“諸位小姐請便,本将軍同未婚妻子有話要講,先行失陪。”
不用回頭都能感覺到陸芳宛那一陣陣不甘心的怒氣,甯知曉又有千言萬語不知先開口問哪句,被他的大掌緊握着,即便是隔了衣衫,手腕仍舊能體會到那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木槿和流光遠遠跟在兩人身後,直到走至一處長廊轉角,甯知曉甩開雲間的手停下來。
“你,你快捏疼我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呀?!就在這說!”
雲間微笑着轉過身,一步一步靠近她,逼得她步步緊退,活像個被灰狼吓到的小兔子:“我,我告訴你,這是皇宮,你可不許亂來。”
“木曉,姑娘,别來無恙。”
無恙才怪,前些日子才受了傷,到現在結痂的疤還在。甯知曉覺得就是因為遇見了他之後,才開始不停地倒黴,折騰的她小命都快沒半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