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多慮了,也是現在還未到初一、十五,家主一般都會提前準備,不會在其他日子與主君同房。
“無事,我方才隻是看到家主從屋中走出,還以為家主又欺負主君了。”
青空放下手中的銅盆,将卧在床上的季長箜扶起。
眼尖地瞥見那對藏在烏發下的耳朵隐隐有些紅意,他便适時閉嘴,省的戳破了主君的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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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宣清下了朝,朱紅的官袍穿在她的身上便顯得貴氣而又挺拔,一人在退朝的官員中仍有些顯眼。
她在宮門處右轉,幾番轉折,來到了一處僻靜之地。
大約過了少許時間,便有一個身穿鐵甲手中握劍的女子慢慢走近。
那人方走近,便朝姬宣清行了大禮。
“雅捷,我都同你說了,見了我莫要行此大禮。”
姬宣清忙将她扶起。
一時又看到這張熟悉的面孔,姬宣清心中五味雜陳。
何雅捷乃是她的左膀右臂。
權臣的路,這一路上滿是風雨,若非雅捷相護,她早就死在數不清的刺殺中了。
若是那日雅捷還在,她不一定會死在那個叫楚央的人手中。
可惜雅捷為了救她,南朝四年便已經不在了。
她這等英武忠誠的女子,若非姬宣清恰好處理了一份與其養母有關的案件,也不會一直跟随姬宣清。
姬宣清一直知道自己為何雅捷所做的事,不過九牛一毛,卻連累得她失了性命。
“此前關照你在蜀地尋找一位叫楚央的女子,可找到?”
姬宣清那日醒來,确認自己回到了過去,第一時間便聯系了雅捷幫忙尋找楚央。
一個殺死她的罪魁禍首,便是如今無辜,姬宣清也要先下手為強,以免重蹈覆轍。
何雅捷面上露出幾分為難。
她拱手,還帶着幾分歉意,道:“姬大人,隻憑一個名字,要在蜀地那樣大的地方找到一人,實在是太難了。”
“能否再給下官提供一些線索?”
姬宣清聞言,無奈搖頭。
她曾經追溯過這些暗中團結起來反對她的人,大多來自蜀地,但當時打仗很多地方都成了荒城,底細實難查清。
這般想着,她重重捶擊一側石牆。
若非小鳳帝暗中掩護那些人的行蹤,幾次洩露她這邊的情報令她屢遭刺殺而自顧不暇,她又怎麼會隻尋到那麼一些線索?
她的舉動,何雅捷看在眼中,原本清正溫和的恩人不知何時起多了幾分戾氣和位高權重之人常有的威壓。
此事确實事關重大,她有心相幫卻無能為力,實在是線索太少。
“姬大人再給我多些時日,說不定……”
姬宣清聞言搖頭:
“若是找不到便不用找了,在楚央身上花太多的時間并不值得,現在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做。”
她四下張望了片刻,确認周圍并沒有什麼人。
才斜過身子在何雅捷的耳邊低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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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戶部。
黃尚書在大門處幾番張望。
“姬大人!”
遠遠的,她終于瞧見了姬宣清的身影,迎出了大門。
“你可算回來了,這都下了朝,我明明瞧見你早早就走了,這來了公廨,你又不在……”
姬宣清适時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
“方才腹痛難忍,所以……”
黃尚書并未多問,隻拉着姬宣清的衣袖往自己的官房中走去。
“黃尚書,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如此隐秘?”
姬宣清等黃尚書屏退左右,明明心中已經猜到幾分,還是故意問道。
黃尚書皺眉,又強調了一遍:
“我此前就和你說過,首輔大人要見你,你不記得了?”
姬宣清又裝作露出幾分惶恐之色:
“今日?”
她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可思議:“并非不記得,隻是沒想到首輔大人那麼快便要召見我,尚未準備好。”
往日淡定頗有涵養的姬大人,也會在首輔大人召見時失了方寸,自認首輔大人最為器重的黃尚書也不免有些飄飄然。
“那是當然了,我聽聞首輔大人已經在這京都最大的花樓約下了一間包房,隻等姬大人今日前去相約。”
最大的花樓?姬宣清心中稍稍咯噔了一下。
若是她沒記錯這花樓此後消失在一場大火中,究起原因是被人發現内有大量情報交易,且關系重大。
而那幕後之人便是首輔大人。
在朝官員有命令規定不能去這些煙花場所,這是首輔的一次試探?還是想要她主動遞上自己的把柄,以方便後續拿捏她?
花樓的水實在太渾了,但凡被查出牽連其中的官員,未有善果。
“可是……”姬宣清故作為難,“黃大人也知,我同季家結親時便定下了規定,怕是不好同夫郎交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