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過後,今穗想多做幾份茶荔簪雪分給蜜煎局的大家嘗一嘗,但是她仔細一想有幾樣食材似是不夠,又決定做一些常見的白涼粉。
盛夏時節暑熱難耐,一碗清爽的白涼粉下肚最能清熱解暑。
她将整齊排列的白涼粉從冰窖端回蜜煎局時,正巧碰上姜佩蘭陪着章總管巡視四司六局,剛巡視到蜜煎局這邊。
章總管的目光在今穗端的白涼粉上短暫停留了一下,什麼話都沒說就自顧自離開了。
姜佩蘭把今穗拉到一旁的角落中:“此次四司六局獻禮之事是章總管吩咐下來的,他先前雖說是拒了你,但現在怎麼說你也應該去好好謝謝他。”
“我明白的蘭姨。”今穗忙不疊地答應下來。
她先将白涼粉端進屋子一一分發給大家,每個人接過冰涼的瓷碗皆是一頓感歎:“托今穗妹妹的福,夏日裡能随意使用果子局的冰窖就是好。”
現如今,今穗和施窈的關系好已經是蜜煎局和果子局人盡皆知的事了。
蜜煎局的人都很是佩服她,畢竟在他們眼裡施窈是那般不好相處的一個人,今穗也順利拿下了。
說起這個,今穗内心也頗為感慨,她與施窈一開始本是因為合作才産生交集,可如今二人一起經曆了這麼多的事,關系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愈發親密,早已不僅僅是單純的“盟友”了。
吃了今穗做的白涼粉,衆人更是對她進行了天花亂墜的吹捧,仿佛她一聲令下,他們就能擁護今穗成為蜜煎局新一任“王”,早已把雲從抛之腦後了。
今穗忙着分發,倒是沒空理會他們這些誇張的言辭。
輪到早上那個提出建議卻又被衆人否決了的小姑娘時,她一副忙手中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的模樣,似是完全沒有發現今穗的到來,今穗就這麼被晾在一旁。
今穗剛想出聲提醒她,這人又故意轉過身,完全不搭理身後已等了許久的今穗。
今穗見狀心裡也隐約知道是什麼緣故,隻不過她現下沒工夫去處理這個事情,把瓷碗放在這姑娘的案桌上就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這姑娘終于轉過身,手裡拿的鏟子“一不小心”撞到了桌上的瓷碗,好好的一碗白涼粉瞬間傾倒,灑的滿桌都是。
“今穗你怎麼在這裡?”這姑娘一副剛發現今穗的驚訝模樣,她又瞥了眼桌上的狼藉語氣更加驚訝了,“我的桌子怎麼成這樣了。”
今穗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表情逐漸變得費解,她想不通這姑娘精心設計的一番表演到底是為了給誰看。
僅僅是因為上午的那件事?
可是今穗甚至都叫不出這姑娘的名字,她就已經被人記恨上了。
她望着這個滿臉驚訝的姑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但是什麼話都沒說。
這姑娘被今穗盯得心裡發毛,臉上的驚訝漸漸凝固:“我臉上是……”
她剛想說話,就被在一旁看熱鬧的雲從打斷了:“雪芽,今穗給你送白涼粉,你故意晾着她,還自己把碗打翻了。”
原來她叫雪芽。
雲從言簡意赅地将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雪芽聽了臉上挂不住急忙為自己辯解:“今穗我不是故意的,是真的沒看見,不好意思啊,你送的白涼粉我一定會吃完的。”
雪芽滿臉歉疚與自責,說着就要伸手去抓撒了一桌的白涼粉。
說時遲那時快,雲從一把抓住雪芽的手腕:“撒了自是不必再吃了,正好可以讓咱們四司六局門口的阿黃一飽口福了。”
聞言,雪芽的臉色變了又變。
“今穗你不是還有事要忙嗎?快去吧。”雲從松開雪芽的手腕,慢條斯理道。
今穗點點頭,她确實還得趕着去跟章總管道謝,不宜在這兒浪費時間糾纏。
她在白涼粉上淋了一些牛乳,又将一些時令瓜果切成小塊放在上面,晶瑩剔透的白涼粉泡在乳白色的牛乳裡,再以色彩鮮豔的瓜果點綴,看起來十分香甜誘人。
沒再多做逗留,今穗就端着謝禮往章總管那邊去。
今日的陽光格外強烈,怕烈日将白涼粉曬化了,今穗這一路都是一手撐在托盤下面,另一隻手作碗狀遮在白涼粉上方,避免陽光直射。
就這小小的一段路,今穗就走得滿頭大汗。
到了章總管的門口,她恭恭敬敬地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