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姜連忙把門關上,用堵門器把門卡得死死的,才松了口氣。
“你這是怎麼了?”李安青望着她胸前的花瓶皺眉。
沈姜先給自己灌了水,然後才道:“青姐,你有托運東西嗎?”
李安青坐到沙發上,略有些防備:“沒有,怎麼了?”
沈姜松了口氣似的:“那個盲女,她不是好人,她逼着我帶她去偷東西。”
她壓低聲線,十分懼怕似的看了眼緊鎖的門:“她帶着我進了托運物的車廂,不由分說就塞這個花瓶給我,威脅我和她是同罪,不準我把這事說出去,也不準我丢了花瓶,然後她就翻那些打包好的箱子,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借口出來的。”
沈姜說着,借着花瓶的阻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雙眼當即紅了,看着可憐得很。
李安青想了想,拉着她坐下:“這會兒火車沒停,即便找了乘務員也沒用,她的同夥指定不會放過你。花瓶先留下,等到了站,我們就去報警。”
沈姜點點頭,聲音中帶着些無措:“花瓶、花瓶我先藏起來。青姐,咱們先别往外說。我怕花瓶的主人發現東西不見了,我、我......”
“好了好了,你别怕。我什麼都沒看見,那些人要是問起,就說回來的時候我在睡覺,什麼都不知道,好嗎?”李安青這麼說,既是為了幫沈姜,也是為了把自己摘開。
要是那些人聽見自己知道這事,指不定也逼着她交投名狀,成為他們那條繩上的螞蚱。
她隻是出差,運氣不好遇到這些事,并不想牽扯進更多的事。
可沈姜這樣子,又着實可憐。
她也有個妹妹,也是才上大學。瞧着沈姜,總是想到自家那個傻乎乎的妹妹,總歸有幾分不忍。
所以能幫的,她也會盡量幫。
哄了好一會兒,沈姜的情緒平靜了些,仍有些慌亂,抱着花瓶不知往哪藏,最後惴惴不安地攏在懷中,上床睡了也不撒手。
李安青知她年紀小,沒經曆過什麼,被吓着了也應該,也就不勉強她,哄着人睡了之後,也在考慮花瓶該藏哪。
可包廂就這麼點大,一目了然,能放些東西,但是真沒個藏的。
尤其還是那麼大一個花瓶。
沈姜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裡,打開了手電筒,輕輕敲了敲花瓶。
女童又鑽了出來。
那過分白的肌膚在這個角度的燈光下,有幾分駭人。
沈姜折了枝薔薇給她,女童很是開心,抱在懷裡不撒手。
沈姜比了個噓聲地動作,又寫道:[你認識字嗎?]
女童歪着頭看了會兒,顯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沈姜沒辦法,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做着口型:謝謝。
女童意識到她在說什麼,隻是第一次沒辨認出來,沈姜又說了四五遍,她才看懂,正要開口,忽然想起什麼,隻是笑着點點頭。
沈姜望着女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她聽說過關于瓶女的事。
古時候有些人,會将還模樣乖巧、未發育的女童放進花瓶内,讓她們在花瓶中生長。
小的時候還好,花瓶内空間有餘,女孩子們除了沒有自由,吃喝拉撒都在花瓶裡之外,也沒什麼,畢竟窮人家的孩子能吃口飽飯已是夢寐以求。
等一年一年長大,手腳生長,卻被瓶子箍着,隻能慢慢扭曲變形。
這時瓶頸對她們的身形已經太小,逃也逃不出,隻能忍着。
有的活活疼死,有的生長太快撐破了瓶子,隻會被丢棄。
剩下那極小的一部分,把身體扭曲成花瓶的模樣,勉強活了下來,卻也虛弱得很。
這些長成的瓶女,會被賣給達官貴人,做一個奢侈的裝飾品,供人賞玩。
賞玩期不長,也就一兩年功夫,因為再大些,瓶子就會撐破。
這時她們就會被丢棄,在荒郊野嶺,好些的餓死,算是死時有個全屍,更多的被野獸吞噬,在生前的最後一刻都在承受極緻的痛苦。
這孩子現在已經被瓶頸卡主,說明是更小的時候......甚至剛出生不久,便被放進瓶子裡。
而她感覺得到,這孩子身上沒有活氣,早已死了。
沈姜點開手機搜索瓶女相關的信息,果然查到,那種疼死卻未撐破瓶子的瓶女,會被作法留下魂靈,供人供奉。
這種小鬼因生前受了極大的痛苦,比一般小鬼修為更高,更靈驗,在幾十年前,還有人專門做“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