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原先的那盒就好……”

“哦，你說那個。巧克力是會化的，雖然還沒到夏天，但這個天氣也夠嗆，辦公室裡也沒冰箱。”瑞優目光轉了一圈，露出有些嫌棄的表情，但很快那表情就被替代，“要拿給奶奶吃的東西，得好一點吧？”

方行知接過巧克力，心裡有些濕潤：“謝謝老師。”

瑞優看着他，一笑：“不客氣。”然後開始解領帶，他解開領口的前兩顆口子，拿出耳釘扣上一個，動作很熟練。他見方行知還沒走，問道：“還有什麼事？”

方行知抱着巧克力的手突然捏緊了，他問：“老師，為什麼突然戴耳釘。”

“因為下了班了啊。”

“因為，下班了……？”

“嗯，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這周作為瑞老師的生活結束了，作為瑞優的生活當然要開始了。我打算去放松放松，非工作場合戴戴耳釘沒什麼不合适吧？”瑞優毫不在乎地說，“對了，行知你是好孩子，不要學。至少畢業前不要學。”

戴着耳釘……戴着耳釘……方行知突然想到他在電視裡看到的，一群穿得奇奇怪怪的人，在酒吧和夜店裡縱欲，其中一個混混就戴着耳釘。不過，那個人的耳釘沒有瑞老師好看。

“老師，我——”想說些什麼，可是，說什麼才是對的？

“怎麼了？”

不知道從哪裡産生的莫大沖動，方行知開口：“老師，讓我幫你戴另一個耳釘吧。”

瑞優不解地看着他。

迎着瑞優的目光，方行知臉上微微發燙，嘴裡卻開始不受控制：“耳釘的樣式很好看，我、我以後如果有了女朋友，送禮物的時候，就可以送一樣的。所以，想要現在好好看看。女朋友絕對會在畢業的時候再找，老師不用擔心我早戀！”

一口氣說完，方行知覺得臉上更燙了。

不是的，明明不是的。想知道他觸碰起來是什麼感覺，想要他不去進行所謂的“放松”，可是，自己沒有任何理由阻止對方。

瑞優聽了卻隻是笑出聲：“你都這麼說了，好啊。”

拿起鑽石耳釘，方行知小心翼翼地觀察着。

“看見那個環扣了嗎，穿過我的耳洞，輕輕按下去就扣上了。不要着急，動作溫柔點，要是把我弄疼了，我以後可不會為你找女朋友出謀劃策了。”

“嗯。”方行知輕輕捏着瑞優的耳垂，觸感非常柔軟。

“啊，好癢。你也太小心了吧？”

“抱歉。”

耳釘被如願以償戴好，瑞優朝他眨了眨眼：“我現在看起來怎麼樣？”

方行知隻聽到自己心髒撲通撲通響。

“老師現在，很漂亮。”

“啊？不應該說很帥嗎？不帥嗎？”瑞優抓了抓頭發，企圖讓自己更有型一點。

“很漂亮。”方行知堅持。

瑞優重重歎了口氣：“算了，不勉強你。行了，東西我也給你了，現在我也要去過我的生活了。”

瑞優和抱着巧克力的方行知一同走到校門口。

瑞優：“我的車停在附近，我先走了。對了，你能一個人回去吧？”

方行知：“我可以。”

瑞優點點頭，伸手将他的頭發揉亂，露出一個漂亮的笑：“注意安全。”

瑞優已經離開，方行知獨自來到公交車站這裡，攥緊了自己的衣服：“不想讓他去，不想讓他有除了老師以外的生活，不想……”

公交很快到了，方行知搖搖頭，試圖将這些想法甩出大腦，随着廣播通報，車朝着家的方向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