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蕭淮不想讓他們活着,自然也不會浪費口舌折斷傲骨去求饒了。
蕭淮鼓鼓臉:“原來真是不敢當面諷刺的軟骨頭啊,真沒勁。”
她突然探手,做出一個取東西的動作,水鏡的另一邊同步伸出一隻手來,輕松破開了堅硬的能量壁。
藥星極兩人不知她拿走了什麼,隻知道這裡面的遠古噬蟲瘋了一般向前撲去,趁着封鎖變得薄弱之時,他們拼了命地攻擊後方的能量壁,在鬥氣再一次耗盡時跌回了天墓第二層。
“沒有能量體,你們一定很不盡興吧,小小心意,算作補償。”
蕭淮把那些沒被打廢的靈魂生成的能量體全都丢去了第二層,然後施施然關掉了水鏡。
目光再一轉,看到被抓過來的一群人,她還沒說什麼呢,他們一個個便像是看到鬼了似的,抱拳感謝一氣呵成,連滾帶爬溜的飛快,美其名曰不打擾他們獨處。
彳亍口八。
時間就這麼悄然流逝,每過半年,蕭淮便會進入墓府探望一下蕭炎。
而蕭炎也成功換了血,并且煉化了蕭玄遺留下來的能量,現在又在那邊練習繪制蕭族族紋,過上了十分充實的名師一對一補課生活。
眨眼間,天墓中的三年就過去了,他們也得離開了。
離開之前,蕭淮還很客氣的詢問了一下蕭玄有沒有什麼行李要帶,得到了否定回答後,就在對方疑惑不解又震驚的眼神中把他給打包帶走了。
天墓之行,圓滿結束。
……
是夜,月色溶溶,清輝順着竹窗流淌進來,驅散了卧房内的昏暗。
輕微的響動聲在寂靜的夜裡分外明顯,微風送來了清冽的氣息,又隐約摻雜了些甘醇酒香。
蕭淮沒有睡意,躺在床榻上閉目養神,聽到動靜也沒有睜眼的意思。
随着那股酒氣愈來愈濃,她才開口道:“我記得你從前不喝酒來着。”
半夜跑到别人床前、對月自飲自酌的人卻笑道:“醉後佳人入夢,稍慰相思之苦。”
蕭淮眉頭一動,側過身來拄着頭乜了他一眼,表情一言難盡。
“真酸,哪裡學的油腔滑調。”
她穿着素白色的寝衣,雖然簇新,看着卻有些寬大,折了兩圈的袖口順着她支起來的手臂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瑩潤的肌膚。
蕭尋笑道:“既然阿淮還沒睡,不如一起來飲酒賞月?”
聞言,蕭淮起身,也坐到了窗邊。
雖然這酒聞着很是醇香,但她想着自己三杯倒的酒量,說道:“隻能喝一杯,不然要醉死了。”
月光下,青瓷酒杯内的酒液呈淺淺的金色,味道也不曾辜負它的賣相,稱得上是玉液瓊漿。
蕭尋看着她飲過一杯,酒液沾染了唇瓣,像是塗上了一層透明的口脂,晶亮誘人。
蕭淮是三杯倒,可那酒雖不辣口,卻醇香濃烈,因而一杯也夠她暈暈乎乎的了。
過了一會兒,醉意果然愈發上頭。
隻見她癡癡看了會兒月亮,又扭頭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托住蕭尋的下颌,還調笑道:“果然是燈前美玉,月下美人啊。”
蕭尋順着她的力道仰頭,喉結不自覺動了一下。
卻看那真正的月下美人烏發如雲,虛虛攏在一側,寝衣寬大,倒顯得她過分清瘦單薄了。
眉眼英氣豔麗,氣質卻冷冽純澈,又因久居高位,自有一份淩厲威嚴,如今醉了,便帶出些清醒時少有的輕佻來。
他的卧房,他的寝衣,他的阿淮。
他剛靠近一些,蕭淮就不高興了,瞪他:“熱死了,你湊那麼近做什麼!走開。”
氣氛都到這了,哪還能走開,隻恨不得和她貼在一塊,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阿淮别趕我嘛,都說小别勝新婚……”
蕭淮很滿意他退讓的姿态和刻意軟下來的聲音,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兒,兩隻手捧着他的臉,左看右看,像是在挑瓜一樣嚴謹,就差上手拍兩下聽聽響了。
“不夠圓……”她嘀嘀咕咕,遞過去一隻手,頗有些勉為其難的意思,“你來服侍我。”
“自然會讓阿淮滿意的。”蕭尋低頭吻了下她的指節,終是有些無奈,“偏偏酒量差成這樣,日後再飲酒,還是得有人陪着才行。”
瞧她醉酒後驕傲又欠欠兒的貓勁兒,哪裡還有平日裡待人冷淡的模樣?
一個墨杜薩已然叫他嘔死了,再來些阿貓阿狗趁人之危,他非得發瘋不可。
驚喘聲隻在寂靜的夜裡響起一瞬,就立刻消弭于無形。
隔壁卧房内,閉目修煉的蕭炎睜開眼睛,他皺起眉頭,欲要再次進入狀态,心底卻升起一股煩躁之意,讓他專心不得。
夜涼如水,被隔音結界包圍的屋内,卻在悄然升溫。
修長的手指很是輕易的圈住了搭在肩上的清瘦踝骨,輕柔的吻順着雪白的小腿往上。
良久,蕭尋擡起頭來,将一側臉頰輕輕貼在了蕭淮的小腹處。
他歎息道。
“等事情都處理完了,我們……也要個孩子,可以嗎?”
蕭淮手中還松松握着蕭尋的一縷發絲,此時面色潮紅,正倦怠地垂着眼,隻覺得迷迷糊糊的。
聽到蕭尋終于開口說了句正經話,還是關于孩子的事情,她強打起精神來,不讓自己的思緒混成漿糊。
“我的體質不能孕育孩子,如果真的想要子嗣,須得你來。”
“再者,我們的孩子,自然隻能你我來教養,我是不許叫古族插手一丁點的。”
“如果你想好了……”
這又有什麼難以接受的呢?
蕭尋想。
由他來孕育,正好阿淮不必受生育之苦,在孩子的事情上多多承擔責任,本就是他作為父親該做的。
至于古族那邊,嗐,他們本就不會教養孩子,就别來裹亂了。
“謝謝你,阿淮,”他的聲音裡是壓抑不住的歡悅,“我很期待我們的孩子,所以……我們也要多多努力才是。”
“等……!”
這也不是“努力”就立刻能來的呀。
蕭淮又不高興了,于是她反身坐在了蕭尋的腰腹處,壓着不讓他起身。
“你敷衍我,急色鬼,不和你玩了。”
她嘴裡念叨着看月亮,把蕭尋晾在床上就要尋摸寝衣出門。
得,這是剛清醒沒一會兒,又昏頭了。
蕭尋忙把人拖回來,抱着伏低做小,哄了好一陣兒才轉圜過來。
巫山共赴的極樂間,蕭淮隻記得蕭尋在她耳畔頸側摩挲,一遍又一遍的說着親密又黏糊的愛語。
不知是是被熱氣烘的還是太過羞赧了,她連指尖都染上了粉紅色,的确是被蕭尋服侍的極好。
果然還是那杯酒太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