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艾德琳有些抵觸生活助理這個概念,但随即她想到了一個故人,她打電話給班納博士,“博士,我記得我有一個很好的秘書,叫科林·陳,他也是華國人,你覺得他願意回華國工作一段時間嗎?”
舒念安自然是知道艾德琳的那位秘書的,但換作是他,他并不願意讓這樣重要崗位的人發現自己的巨大缺點,“你不擔心他發現你的問題嗎?”
“他們又不傻,而且,我也不會一直是完美的。”也許是“小門小戶”,趕不上舒家家大業大,艾德琳倒是不太把這件事情當作危險來看待,“我就是有些好奇,能當我秘書的人,到底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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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接到班納博士電話的科林·陳連續問了三次,在班納博士第三次回答他之前,他甚至請博士稍等,自己先跑去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他舉着電話,“班納博士,您剛剛是說,陳小姐,艾德琳·陳小姐,我那位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的陳小姐,打電話讓我去華國?”
“科林,她很信任你。林律師和羅西先生那裡我已經打過電話了,你随時都可以出發。”
“替我謝謝她。”科林挂斷電話。
好一個随時可以出發,翻譯過來就是最好即刻啟程。
科林翻出行李箱,剛收了兩件衣服就又躺在床上,帶着幾分絕望他給好不容易約出來的姑娘發了信息,“抱歉,我因為工作的問題要返回一趟華國。”
遲遲等不到信息,科林隻能爬起來,一邊收拾一邊自我灌雞湯,“往好處想,她幫我搞定了簽證。而且雖然性格有點古怪又愛惹上亂七八糟的麻煩,但她大方啊,給錢多啊。對了,她不懂的事情從來不亂指揮,這麼大一個公司,她兩三年都不問。”
還沒到中午,科林已經出現在機場,他也等到了那個電話。
“就不能等明天我從波士頓回來見一面後再走嗎?科林,那隻是一份工作?”
“對不起,是我爽約了。但對我來說,那也不僅僅是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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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氏集團H地區分公司最近可太熱鬧了,先是去述職的宋總一去不回,再者就是集團的檢查組來了不走。緊接着,一個普通不過的下午,董事長鬼使神差地出現在公司樓下,據說因為帶了三個外國人,還被保安攔着不讓進來。
這樣的稀罕事自然是瞞不住的,很快,就有消息說,和董事長一起出現的三個外國人中,其中一位就是A國著名的學者布魯斯·班納博士。
關于舒氏集團是否在生物科技領域與布魯斯·班納博士展開合作,又或舒氏集團将戰略調整傾向于生物科技闆塊,迅速在業内傳開。
當然,還有另一種傳言。
這種傳言是三年前從A國,尤其是從芝加哥撤回來的那些員工口中出來的。這些員工中有曾經接觸過或者還記得那個紅頭發的年輕外國人,據他們的推測,這位紅頭發的年輕人,加拉格先生,是A.C.集團的繼承人之一。
這幾年,舒家的産業無論是在A國還是在華國,都多多少少與A.C.集團存在關聯,而宋總恰好也是在A.C.集團向來最關注的公益項目上翻的車。所以他們的結論是,董事長正在借着A.C.集團的筏子,進一步的清理集團裡的老頑固們。
然而,對于秘書辦和專門負責對接A.C.集團的一些員工而言,他們有一個說出來自己也不相信的推測——這可能和A.C.集團的那位從不露面的繼承人有關。何秘書最新的工作通知,就是整理好這兩年A.C.集團業務相關的所有材料。
在各種謠言甚嚣塵上時,一份由舒念安本人親自簽發的内部郵件,在周一早上九點準時出現在了舒氏集團員工的郵箱裡。
郵件中,舒念安先是對自己未能夠履行監管職責,導緻集團内部出現一些不良作風問題進行檢讨。然後便是叫停了一系列隻為了迎合企業上層管理員個人喜好的“面子工程”。最後,則附上了H地區分公司存在的一系列違規甚至是貪腐問題。其中所羅列的部分事項,連檢查組成員都未能發現。
撇開那些營造氛圍的表述不談,艾德琳指着這封郵件問舒念安,“如果說三年前,你正式接管了董事會,那麼現在,你要正式開始辭舊迎新了嗎?”
“我勉強接受你的這種比喻,等返回B市後,你想好用什麼身份了嗎?我的建議是你先從集團的管培生開始,快速在各個部門輪崗熟悉基層業務,然後再到秘書處。還有,我一直設立了一個單獨的事務部來負責你當時扔給我的那部分業務,等在秘書處熟悉了以後,你可以去那個部門。”
“流程上沒問題,但以後我隻用一個身份,艾德琳·陳。說實話,我也受夠了角色扮演,你看我大腦已經崩潰一次了,可不能又玩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