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你你你慢點,别摔了。”
“放心摔不到你。”
白榮背着白芷就滿院子的跑,白嘯在身後揮手喊着:“你小子慢點,别閃了腰!”
“他才多大,哪裡有腰。”姚玉蘭掩唇輕笑,一院子的人都停下了手裡的事情,看着這對姐弟鬧騰。蕊兒站在門口拍手大笑:“哥哥快跑,哥哥快跑。”
“走姐,我直接走到大門那,咱們練練。”白榮跑夠了,将白芷往上提了提就往門口走,一邊走一邊還在囑咐小厮:“這兒的路不平,給它填一下。”
“還有那兒,那花都快謝了,多不吉利,趕緊換。”
到了門口,白榮看着大門皺了皺眉頭:“管家呢!這大門都掉漆了,趕緊好好刷刷。”
白芷拍拍弟弟的頭:“放我下來吧,歇會兒,看你這滿頭大汗的。”
白榮依言将白芷放下,摸了摸頭上的汗:“沒事兒,歇一會兒我再背你回去。”
正說着,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姐弟倆過去一看,浩浩蕩蕩的一隊人走過來。為首的馬車在白府門前停下,李承澤一身月白色金線長袍下了馬車,平日裡極少看他穿如此淺顔色的衣服,如今周身的氣質十分華貴。
“阿芷,你這是在這兒等我?”
白芷幹笑了兩聲沒答話,隻是看向身後的人:“你這是......”
“下聘,自然是要隆重些。”
白榮對這位未來的姐夫十分不客氣,就算他是當朝皇子。他敷衍的對着李承澤行了一禮然後走在白芷身前彎下身:“姐,我背你回去。”
白芷此時還有些不好意思,她轉身看了看李承澤,李承澤對她笑了笑微微擡手後,白芷趴上了弟弟的背。剛想說兩句話,白榮一個發力,直接跑了。
“果然是習武之人,有活力。”
李承澤搖頭感歎着,揮揮手讓後面的人跟上,擡腿走向白家的廳堂。
等他到地方,白家人包括白芷齊齊的站好隊形向他行大禮。李承澤一個箭步沖上去扶住快要跪下的白老太師:“小輩是來下聘的,怎能遭受如此大禮。”說完他扶起一旁的白嘯夫婦:“折煞我了。”
白芷:我沒打算跪,真的。
白老太師微微歎氣:“您是皇子,禮不可廢。”
“小王還是更在乎血脈親情的。”
白老太師也不堅持,帶着李承澤坐在上位。謝必安一揮手,一箱一箱的聘禮被擡進了院子,伴随着的還有宮内太監的通報聲。一院子的人看着被搬進來的東西,聽着禮單上數不清的珍品驚呆了。
“殿下,這單子好像有些違制。”二叔直接站了起來對着李承澤施了一禮,瞬間,谏院那種正直的氣質在他身上顯現:“這裡面的規格制度好像是太子娶親的規制,不合規矩。”
“小王也知道,這份禮單是父皇欽定的,白大人不必擔心。”李承澤微微擺手:“父皇說,阿芷配得上這份規格。”
慶帝定的?白芷擡頭迎上李承澤的目光,心下疑惑:都這個時候了還要往太子心裡種刺?
聘禮的事情解決了,幾人就開始商量婚禮适宜。按照流程,應當是白芷辭别白家衆人後上花轎進宮拜天地行禮,晚宴過後兩人再回到李承澤的王府。拜天地之前,李承澤要在皇宮親迎,再帶着白芷拜天地。
“小王已經和父皇請示過了,那日本王先來白府帶着阿芷入宮。”李承澤低着頭說出自己的安排:“這樣的話,府内如何安排,是要榮弟背着阿芷上轎,或者娘家人攔人這樣的事情,都能辦了。”
皇子親迎,這是慶國開國以來都沒有的事情。白老太師驚訝的擡頭,下面白嘯夫婦也面面相觑,有些不可思議。
終究還是白老太師見過世面,低低笑了兩聲,語氣裡是從來沒有的輕松:“二殿下如此看重芷兒,老夫也是放心了。”
“這是應當的。”
李承澤沒用晚膳就走了,白家人也沒留他,畢竟身為皇子政務繁忙也是肯定的。白芷送他出府,直到走遠,她才敢牽上李承澤的手:“大婚那天你真的親自來。”
“我什麼時候撒謊過?”李承澤伸手刮了刮白芷的鼻子:“怎麼樣?開心麼?”
“開心。”白芷抱住他的胳膊,想起一院子的聘禮笑道:“那麼多東西,會不會把你的王府都給搬空了?”
“是啊,娶個媳婦兒家底都空了。”
兩人說笑了一路,李承澤突然嚴肅起來,轉身給了謝必安一個眼神,然後站定對白芷說道:“範閑今日,當街殺了北齊的程巨樹,被鑒查院抓了,父皇下旨放他出來。”
“我聽說了。”白芷眼神黯淡下來:“滕梓荊雖然活下來,可是還有一對夫婦無辜喪命,範閑很生氣。”
“你和我說,範閑和婉兒心意相通。若是範閑知道這場刺殺的主謀,會不會發瘋?”
白芷沒有接話,隻是靜靜地聽着李承澤分析。可能是李承澤察覺到白芷對這件事興緻不高,很快的結束了這個話題:“不說這些了,還有不到半月你我就成親了,總歸要高興才對。”
“嗯。”白芷扯出一個微笑轉身面對他。李承澤雙手扶住她的肩頭:“接下來這段日子我不能和你見面,有什麼事情讓你那位侍女來王府找我。還有,大婚那天,你就做一位漂亮的新娘子就好,一切交給我。”
“好,我聽你的。”
兩人依依惜别了好久,李承澤才上了馬車。看着李承澤的隊伍慢慢走遠,白芷才回了屋子。
這段時間她什麼都不想,安心待嫁就好了。畢竟,等了這麼多年了。
終于要得償所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