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可要出面?”
“不用。”慶帝伸出一隻手擺了擺,嘴角揚起一抹笑來:“盯着點,看看這王府能鬧出什麼動靜來。”
“遵命。”
此時王府正屋,白芷看着眼前低眉順眼的夏荷,走到她面前,伸手擡起她的下巴,輕聲喃喃:“好美的一張臉,真是我見猶憐。”
夏荷低下了眼睑沒有說話。
“你的父親是朝中四品大員,兩年前因為貪污被判了流放。根據我朝律法,這樁罪名本來不應該連累家眷的,可陛下卻下了重罪,将你家女眷變賣為奴。”
夏荷的臉上終于有了松動。
白芷繼續開口:“你母親怒氣攻心,在抄家之事當場去世 ,屍體被官兵草草埋在了亂葬崗。你是家中長女,下面還有個弟弟妹妹。弟弟小你三歲,此時流放邊境不知生死;你妹妹小你五歲,此時,應該在勾欄瓦舍忙着學藝,明年就要被媽媽開臉了。我說的,沒錯吧?”
說到這兒,夏荷終于繃不住,擡眼直視着白芷的眼睛:“你查我?”
“放肆,王妃面前還你啊我啊的,以下犯上,來人,掌嘴!”
白芷松開了夏荷的下巴,攔住了要來掌嘴的仆婦:“不必,讓她把話說完。”
夏荷瞪了眼剛剛說話的聽雲,身闆慢慢變得直起來:“你查我又如何?殿下早就已經厭棄你了,如今他喜歡的是我。等我當上了側妃,我便向殿下進言,将我妹妹從勾欄院贖出來,以王府的名義為她指一戶好人家;然後再找回我弟弟,改頭換面從新入朝為官!”
夏荷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笑的尤為開心。白芷被氣笑了,她慢悠悠的坐下:“難道長公主沒教你,在徹底打敗敵人之前,不要亮出自己的底牌麼?”
“勝負已定!王爺很快就會納我入府。而你!高高在上的白家小姐,會成為一個棄婦。姐姐,妹妹一定會替你好好照顧王爺,也會好好替你管理整個王府。您還是安分守己,好好的偏居一隅,我還能給你一碗飯吃。”說完直接轉過身,施施然的出了房門。
“蠢貨。”
白芷突然覺得沒什麼意思了,跟這樣一個女人鬥,真不知道李雲睿是怎麼教的?
還是說她根本就沒用心教,就是把她塞過來惡心自己的?
黃昏時分,皇家别院派人傳了話,叫白芷前去一叙。
果不其然,範閑也在那兒。
看見白芷的那一刻,範閑臉上的笑容綻放的更大了,屁颠屁颠的跑過去:“诶小白,你們兩口子玩什麼花樣啊?”
白芷趕緊退後,恨不得離他三丈遠:“你離我遠點,我們家承澤說了,不像讓我離别的男人太近,尤其是你。”
說完,白芷跳到一旁,逮到空隙跑到了婉兒身邊。
“嘿你個戀愛腦。”範閑翻了個白眼。剛想開口,卻發現屋内下人還在,擺了擺手讓他們都退下,然後坐到婉兒的另一側:“說說,婉兒可擔心壞了。”
“是啊,外面都在傳二表哥居然為了一個婢女和你吵起來,甚至要休妻?何至于此啊。”
白芷擺上一副委屈的模樣:“婉兒,我好委屈啊。若是他李承澤真要休妻,我可指着你為我撐腰啊。”
“那是自然。走,我現在就去收拾那個婢女,為你出氣!”
看着婉兒真的要起身出門,白芷趕緊把她攔下來,心下十分感動。解釋了來龍去脈後拉住婉兒的胳膊:“我知道,你肯定是向着我的。”
林婉兒松了一口氣:“你既然和二表哥商量好了那便是最好剛剛靈兒剛走,來問我傳聞是不是真的,氣的要去二皇子府動刀槍。”
“不光如此,若若也在家急的團團轉,偏偏在家理賬出不來,隻能托我來問問情況。”
範閑在一邊補充道。随後瞥向林婉兒,小心翼翼的開口:“那個,你說這女子長公主安排的?那目的是什麼啊?”
林婉兒輕聲咳了咳,然後看向白芷:“抱歉啊芷兒,我沒想到母親大人她.......”
“和你有什麼關系?婉兒,你是你,長公主是長公主。你們不是一種人,不必和我說抱歉。”
說完,白芷輕輕搖頭:“至于目的,估計隻有長公主本人知道了。那個夏荷,就是想攀上高枝救出自己的弟妹,其餘的,不知道。”
三人突然沉默,腦中也都在思考,李雲睿這麼做的目的。
“目的?我沒有目的。”搖晃的馬車上,李雲睿伸手揉着太陽穴:“就是覺得那丫頭的日子過得太舒坦了,想給他們找找樂子。畢竟我和老二還有合作,不至于與他們為敵。”
“那長公主,那女子可用麼?”
“那女子就是個蠢貨,覺得天下男子都是貪色之徒,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就能爬上老二的床。”李雲睿閉上眼睛:“老二别的不說,但對白芷這個丫頭卻是十分上心。皇家子弟,忠貞之人,他排第二,沒人排第一。”
真是想不通,他這幅脾性,是随了誰呢?
“真是可惜啊,沒法在京都,欣賞這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