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自語:“塵…塵?”
對方穿着算是休閑的白襯衫,肩膀寬闊,哪怕在車上都看得出是好大一隻。像,太像了,連穿衣風格都像。
路千裡揉了揉眼,生怕自己看錯了。
對方感受到路千裡強烈的視線,轉過頭,與路千裡對視。
如果說側臉神似,那麼正臉就更像了。他眉眼鋒利,山根挺拔。同塵塵眉眼和臉部骨骼走勢都更溫和平緩一些,但這叔叔眼神與氣質和塵塵撞衫了。
他眼神落下來那一刻,和同塵塵太相似
路千裡緩緩張大嘴,塵塵PRO MAX!
小路扒着車窗,糾結了一會兒,問,
“你……你吸煙嗎?”
對方有點懵,“?開車吸煙要扣分。”
“那,那你談過戀——哎!”
路千裡所坐的車忽然動了,PRO MAX極速後退,小路爾康招手。
他爺爺為路千裡安全着想,把人伸出去的手拉回車裡。遠遠的,路千裡看見對方也右轉彎走了。
路千裡伸手,“诶……”
路千裡度過了一個無聊的國慶。
一回到家,他迫不及待往隔壁跑。
他推開院子門,剛想開口喊,“塵塵,你不知道我發現了什——”
他驟然停頓,同阿姨和沈脈叔叔正坐在院子邊凳子上聊天。沈脈時常來,他早就認熟路千裡了。
沈脈沖他笑了笑。
“小千裡又來找塵塵?他在院子側面呢,還有你幾個朋友也在。”
沈脈叔叔給他指位置。
路千裡哦哦兩聲,看着同清泉和沈脈,後知後覺開始思考。沈脈叔叔一直都對同阿姨很好,對待同塵就像親父親一樣……
嘶——
路千裡一拍腦袋,他明白了,
小路捂好自己的嘴。
路千裡擡腳往院子裡面走。
“我說,迷路怎麼還不回來呀,明天都要上學了。”
綠茵草地上,文赫趴在叢中翻滾。
下一秒,他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文赫被蒙在草地上,奮力掙紮,“誰把太陽關了?”
他掙脫半天終于從衣服裡爬出來,擡頭就看見路千裡坐在同塵旁邊,沖他挑眉。
“哈!路千裡果然是你!”
文赫大嘯一聲,撲向路千裡。
五分鐘後,路千裡整理頭上草屑,才發現少了一個,問,“诶,大樹去哪兒了?”
“在此。”
一道悠遠聲音從天上傳來。
路千裡擡頭張望,在二樓同塵卧室窗邊看見趙梧樹。
“……你跑那麼高幹嘛?”
趙梧樹咳嗽兩下,微微眯眼,“這裡惠風和熙,适合登高望遠,放松心……”
“他說草地上有一股狗味兒。”葉子悄悄對路千裡吐槽。
路千裡:“……”
文赫滾了兩圈,“千裡,我們商量了一下,下次放長假的時候,去我老家玩吧。你沒在這幾天好無聊的。”
路千裡點頭,剛要說話,趙梧樹在樓上大喊,“你們說什麼!?我聽不到!”
“……”
路千裡躺平了,微風拂過,白雲緩緩飄蕩,像一個帆船,在藍色大海裡慢慢行走。
白雲從喧鬧的夏天走過,路過秋、冬,在第二個夏天,走到了鄉間小溪上,淺綠色的小溪搖蕩着幾條真正的木船。
一年級已過,二年級未滿的小學生們坐在船上。
文赫緊緊抓着船底突出的木頭,微笑道:“爺爺,這裡可真漂亮,空氣也新——yue!”
他暈船。文赫扶着船往河裡吐,臉都給憋紅了。
路千裡坐在同塵旁邊,給他配音,“少年的臉紅勝過所有情話。”
“yue——嘔!”文赫吐的更厲害了。
爺爺笑着給他們劃船,說,“沒事,坐船坐多了就有經驗了。”
“嘔~”
文赫爺爺繼續問,“你們城裡的孩子都很少來鄉下吧,多适應适應就好了,小二在學校過的怎麼樣啊?”
文赫扶着船起來,擦擦嘴,
“那必然是很優秀的,我們老師說除了我和千裡其他都是屎。”
爺爺一驚,“這麼優秀?!……不過你們老師這麼說話其他小朋友多傷心啊。”
兩個棍肩搭着肩,笑得很得意。
同塵才懶得理他們。
到了停泊處,文赫迫不及待跑下船。
他伸展雙臂,感受風和自由的味道,鄉間小道兩邊自在生長的格桑花,翠綠搖曳的狗尾巴草,構成初夏的味道。
文赫閉眼,“也是過上了詩一般的生活。”
一隻大黃搖着尾巴路過,趙梧樹攀爬到小葉子身後,大叫:“啊啊啊啊啊!”
河裡大鵝搖着屁股上岸,路千裡大叫:“滾呐啊啊啊!”
同塵疑惑擡頭。
他看向路千裡,他沒應激,小路應激了。
路千裡死死攔在同塵前面,生害怕大鵝抽風攻擊同塵。好在這邊的大鵝比較識時務,它們似乎很清楚人類幼崽的地位。
小葉看着身後瑟瑟發抖的哥哥,歎了口氣,問文小二,
“你這是杜甫詩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