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眼前的景象突然産生了變化。
周圍變黑,頭頂上有一顆行星靠近,念月擡頭看去,那顆行星露出幾雙眼睛,一同盯着念月。
眼睛的分布極其不均勻,周圍的紋路看上去就像是它在呼吸。
這是什麼東西?
究竟是誰做噩夢想到這個東西來了?
念月沒有任何恐懼感,他的腦海裡隻是在思考該如何叫它。
和澤臉色一變,抓住念月就跑:“我服了,怎麼是那群瘋子幹出來的東西,這裡是有「巡獵」的人還是有「豐饒」的人?活化行星都出來了,快走,它會吞噬你的。盡管是在夢裡,你受傷了精神也會受到重創的,我之前聽到那群憶者說過。”
活化行星麼?
倒是一個很貼切的名字,但是……
念月迷茫地問:“砍掉不就好了,為什麼還要跑?這是噩夢,砍掉不會影響什麼的。”
“你不早說?”和澤停下腳步,他看到活化行星也犯怵,「豐饒」的力量讓這種活化行星壓根殺不死,隻能把它擊碎,誰知道後面會不會被哪個豐饒令使或者擁有豐饒之力的命途行者喚醒。
到時候又是不知道哪片地方遭殃。
念月拔出長劍,對着那顆行星隔空揮了一劍,過了一會,行星的動作停滞,之後變成一塊一塊的碎片,從天空往下落着。
天空也逐漸變亮,他們終于看清楚周圍的情形。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已經躲到一棟建築物的内部,周圍全是空房間。
“這裡是哪裡?别是那群公司的人住的地方。”和澤有些納悶,他對這個區域壓根沒有任何的印象。
念月的表現比他更為平靜一些:“如果你也沒有印象的話,那應該就是公司的人住的地方了。”
他們終于逃離剛剛那片夢境之後,還沒等和澤又說什麼,結果腳下的土地出現一些裂縫。
最開始出現裂縫的地方,一塊一塊地往下落,待到裂縫蔓延到兩人腳下時,才發現這片區域要落入一片黑暗之中。
念月控制自己的身體,伸手抓住了不斷往下掉的和澤。
再度踏上實地時,和澤觀察一下四周,跟他們熟悉的地方差不多,便松了口氣:“唉,我們這是終于逃離那片夢境了嗎?我真的是,都不知道哪個人在那裡做夢。”
“不,剛剛是夢中夢。”念月說。
他閉上眼,感受着周圍的情形,過了許久,才讓和澤跟着自己走,他找到了一條路。
剛啟程,空間發生一些變化。
整個空間翻轉好幾次,才踩到實地,轉瞬間又懸浮在空中,反複地旋轉,仿佛失去了身體的掌控權。
換做一個正常人,這樣的感覺非常不好受。
就算是夢境,也能稱之為噩夢的那一類。
這麼多的噩夢,邊陲監獄究竟經曆了什麼?
既然意識的集合體,那麼就代表着,在*這群人*中,做的夢境最多的,就是噩夢。
“結束了,這裡不會再轉了……你怎麼了?”
翻轉結束,念月腳尖落地,他平靜地叙述着,回頭望去才發現旁邊那個人已經成為了一灘軟泥,任憑翻轉帶動他的身體移動,一臉生不如死。
現在翻轉結束,身體重重地掉下,落在一個氣泡上,又慢慢地滑到地上,表情都有些呆滞。
聽到念月的問題後,他顫抖地舉起手,聲音顫抖,十分虛弱:“……你現在先别跟我說話。”
念月沒有理解他的意思:“什麼意思?”
和澤掙紮地爬起來後,剛準備開口,神情古怪,迅速地轉過身,緊接着一個驚天動地的“嘔”響起。
現在在夢境中,他們都不是實體,因此他什麼都嘔不出來。
過了許久,他終于緩過來一樣,說:“我暈剛剛那種感覺,咱們就不能一劍劈開這片夢境嗎?非得要一直忍受這樣的翻轉嗎?”
“你不是有「歡愉」的力量?怎麼還這麼承受不住,夢境對于我們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念月站在他的面前,觀察着周圍的情況,語氣依舊如一,“現在我們怎麼出去?準确來說,是你。因為我現在已經不會做夢了。”
“……我也是會做夢的,命途行者不是踏上這個命途就會出現一些不同尋常的生理構造。”和澤有氣無力地說道,剛剛那個翻轉讓沒有任何準備的他吃了個大虧。
他努力讓自己恢複原狀後,大腦終于清醒,震驚地問:“不對,剛剛你說什麼?所以你現在還會做夢嗎?”
念月搖搖頭:“……其實,我已經不會做夢了。之前也許會,但是現在已經不會了,可能是因為我的記憶每天都在缺失,隻有感受。面對你們的夢境,我也是用「感受」來接觸你們的夢境。”
說着,仿佛換了個人一樣,語氣壓低:
“「毫無疑問,憶質洩露得更快了,如果想要活命,隻能找到相關的人員,不然暴力出去,他們沉浸在夢中的人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