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誰也沒有為什麼會認為其他人會溫順地等待死亡,在他們看來,失去自主意識的人,已經不算是人了。
因此即使那些人在夢境之中*活着*,那也不算是活着。
隻是一個擁有意識體的傀儡罷了。
念月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保持着清醒,或許在之前,獲得星神力量的人都能保持最基本的清醒,但是在現在呢?
現在自從他們意識到自己在夢境中都過了很久了,最關鍵的問題是在那之前,這片夢境吞噬了多少人。
還有多少人等待着被吞噬。
整個阿斯德納星系是否都進入了夢境之中。
“你覺得,他們是想要清醒地邁入死亡,還是想要在睡夢中死去?”和澤問道,他的神情告訴念月他沒有開玩笑,面具也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中。
念月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想要做什麼,隻是平靜地回答他的問題:“而我選擇前者,即使沒有任何意義,都是面對死亡。我也甯願進行抗争之後面對它……我在我的故鄉也是這麼做的。”
漫天的蟲群毀滅了他,他的确是死了,但也獲得了新生。
“我知道了,或許我們的答案都是這個。”和澤看着自己的面具,“但是我并不知道那些囚犯的想法,他們已經困在這裡太久太久了。”
念月點頭,同意他的話。
阿斯德納星系這個邊陲監獄誕生以來,公司的囚犯就隻有進沒有出,在日複一日的工作之中,很少有人會想着明天,因為明天,後天,以及後面無數的日夜,都是重複着今天。
夢境的自由反而能夠讓他們得到一些靈魂層面的安穩。
因此,除非讓他們意識到自己還有能力創造美好的明天之外,别無他法。
念月對此保持悲觀的态度,他已經見過太多太多這樣的情況了。
沒有人會願意逃離溫柔鄉。
“但我們總得試試,他們的靈魂還沒有我們想得那麼脆弱不堪。在此之前,他們不是為了自己的自由,組織了‘獨立戰争’嗎?我覺得若是這件事情成功了,他們會徹底結成同盟,然後将公司推翻。”和澤倒是比較樂觀。
他往上抛了幾下自己的面具,語氣輕松:“讓我看看哈努努在哪裡,還有……星穹列車的那群人。”
然而他們轉了好久圈也沒有找到那幾個人。
“很顯然,我們找不到他們。或許是因為他們在别的地方。”和澤說道。
念月應了一聲:“這裡并不是唯一的夢境。”
他讓和澤看向另一個方向:“你看,那邊還有走廊,或許走廊就是連接這一片一片夢境的。”
“……我們的時間可不多了。”
又努力地找了一會,仍然一無所獲。
“算了,讓我來吧。如果是你,我拼了這條命都沒有辦法把他們的命保全,如果是我的話,或許他們還有一線生機。唉,找個樂子把自己也搭進去了,不過還是比那些人好一點,以後我可以笑他們了。”
和澤沒有辦法,最終還是運用了他的力量,青色的光芒圍繞在他的周圍。
面具被他戴在臉上。
周圍的景象飛速地變化着,而和澤的身影也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仿佛他在變化一樣。
但并沒有。
隻不過是幻覺。
他的力量還沒有開始送到周圍,準備強行破解的時候,夢境突然出現了一條裂縫,緊接着,越來越長,隐隐間有劃破天空的趨勢。
而宴會廳的人看到後,正在匆忙地想要尋求出路。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跟個無頭蒼蠅到處亂竄。
“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
“不知道!”
“這絕對是噩兆,我是不是要死了?”
“……”
在一片倉皇出逃的人中,念月顯得額外地鎮定,他甚至淡定地喝了一口之前一直沒有喝的酒,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事情的結果。
“夢境怎麼在瓦解?”和澤看到周圍,收回自己的力量,臉色一變,“是出了什麼問題了嗎?”
“有一句話你說錯了,是群體意識在瓦解,夢境隻不過是它的具象化而已,看來有人出手了。”念月感受着周圍,更正了和澤的話。
他讓和澤放下心來:“放心,不是你的問題,也不是夢境的問題。它是從外界瓦解的。有人因為你的力量,注意到這片夢境了而已,不用擔心。”
一片鏡子出現在空中,化成碎片,往下掉落,和澤接住一片碎片:
“……是流光憶庭的人,她們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