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胖廚娘将鯉魚已經宰殺幹淨,福珠從魚頭一路斜坡下刀切至魚尾,倒提起來,呈開花狀。拿過瓷盆,福珠放入澱粉、鹽巴、蔥姜還有白酒不停地揉搓,保證魚肚内外都腌制入味。
面粉與澱粉按比例加油制成流動狀粉漿,逆着刀花抹在整魚上,就可以下鍋炸了。過程中要不停地提起魚尾定型,最後炸至頭仰尾翹便成了。
将蔥姜蒜蓉加入底油爆香後,再放入等份的醋汁、白糖和清水,點上少量鹽提味,最後淋入澱粉水,熬至粘稠,酸甜的味道令人口齒生津,出鍋前再潑入一勺沸油,氣泡翻滾。
水晶般的湯汁澆到炸好的魚上,再灑上白芝麻,看的瘦廚娘偷偷咽了咽口水。
糖醋魚做好後,這邊福珠将鹹肉和五花肉切塊,将鹹肉煸炒出香味後,再倒入五花肉,翻炒均勻後倒入筍尖和清水熬煮,砂鍋的蓋子不停地頂起,半個時辰後,再放入纏好的百葉結,繼續炖煮。
裡脊切絲抓拌腌制,香椿過沸水後水汽較大,先起幹鍋将香椿葉與鹽巴翻炒一柱香盛出,再放入油并蔥姜辣椒炒出香氣後,倒入肉絲,帶上金黃色後與香椿一起大火炒制,福珠上下颠鍋,火舌翻騰,兩廚娘驚歎這姑娘老成的手藝,這不僅考驗手力,還考驗技術。
福珠卻想:終于能颠勺了,這段日子的飯沒白吃!
香椿炒肉出鍋後,福珠再次放油,倒入廚娘切好的羊肉片兒,醬油上色,将大蔥炒到斷生後,加水防止糊鍋,最後散上安息茴香,外邦滋味十足。
廚房裡三個爐竈同時起火,幹的熱火朝天,正廳裡,隻能聽見筷子碰盤子的清脆聲。這幾位都是大人物,正位坐着甯王,當今皇上的十三叔,旁邊有隐退的安禦醫和沈夫子,下手坐着的便是胡縣令和陸離了。
陸離是後來才到的,陸岸在門外小聲禀報:“公子,剛才安禦醫和沈夫子為了吃魚差點打起來,我沒敢攔。”
“下次見到也不用攔,他們多年都是如此。”陸離說完便推門進去了。
桌上隻有一根魚骨并幾根魚刺,哪還有糖醋魚的影子。
瘦廚娘又端上來香椿炒肉和蔥爆羊肉,甯王夾了一筷子後,另三人紛紛搶了一筷子。
香椿葉帶着淡淡的藥草香,細細品嘗,仿佛置身于三月的山林,深得安禦醫的心:“離哥兒,你嘗嘗這道香椿炒肉,真是品菜知春意啊!”
沈夫子更愛那道蔥爆羊肉,他年輕時曾遊曆到西北,知道牧人會灑上這個香料佐羊肉,但是這道菜的蔥香和安息茴香中和了羊膻:“肉片嫩滑,熱油包汁,吾愛羊肉也。”
“哼,沈老頭就會扯之乎者也,剛剛你可搶了不少魚肉!”安禦醫大口嚼着羊肉片道。
甯王咽下口中的菜道:“離哥兒,你從哪裡找來的高廚?剛才的魚肉,一口酥脆,再品鮮嫩,還有那紅亮的湯汁,酸中帶甜,可口的很!”
“王爺形容的很是恰當,就是你來晚了,沒嘗到那外焦裡嫩的魚。”胡縣令略有遺憾道。
安沈兩老頭也配合式地嗯一聲。
陸離本來對糖醋魚不感興趣,迷惑臉:一個兩個替我遺憾什麼:“老師,這是一位姓董的娘子做的,她手藝極好,我和她也是認識不久。”
四人沒想到竟是位姑娘,這個朝代,廚藝高的人備受尊敬,尤其是安禦醫,想把她拐成自己的廚子:“那一會兒讓她來一趟花廳,廚藝練成這樣不容易,今日要見一見這位高人!”
正合陸離心意,不過像是瞧出了他的心思:“這位姑娘是我的生意夥伴,不是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