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米飯的頻率高在晌午,在食客眼裡,米飯作為扛餓的主食,當然要放在“青黃不接”的中午。
醬油漫過碗底,隻剁一隻朝天椒,拍上幾瓣大蒜,排骨就從碗中肉變成了下飯菜。
酸辣不僅解膩,還可以生熱,喝湯時倒上好些白胡椒粉,辛味兒十足,在冬日裡食上這麼一頓,也能逼出一身涔涔的汗。
其實就着湯底還能汆上些豆腐塊、白菜、白玉菇等蔬菜,帶着濃濃的肉香,煲出來的菜的确不同。
會享受的還會點上一份火鍋,安禦醫就在其中,今日他的飯搭子換成了肅王,聽祁靖與陸離傳回來了好消息,他心裡高興,主動拉着安老頭來食鋪搓上一頓兒。
到了飧食就不供應肉骨茶了,兩人沒趕上豪華吃法,約定了下次午食來,點了羊蠍子鍋底與川渝鍋底,肅王食的酣暢淋漓,他特意等到食鋪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悄悄告訴福珠:“陸離那小子托我帶話給你,說他一切順利,不日而歸。”
“好,平安就好!”一轉眼,福珠驚覺,原來陸離都走了月餘了。
“那小子有狠勁兒,竟然被他尋到了。”肅王變相替他說些好話,畢竟陸離也值得。
劉宣從安禦醫進來,一直就注意着他們與福珠的談話,話裡話外,她知道那位氣宇軒昂的人是肅王。
要說甯王她不知道,但肅王的“戰神”名号都是聽過的,尤其是她爹,從小就告訴她:若沒有這位大将軍,也就沒有如今的太平盛世,劉家每年也是将一部分财産拿出來捐為軍饷。
那福珠既與肅王相識,劉宣何不跳過陸離,直接将證據交予肅王呢?
她打算詢問福珠,想讓她引薦一二。
福珠對什麼戰神是不了解的,隻知肅王、甯王還有胡尚書的關系交好,與皇帝的關系當然緊密了,安禦醫說他前兩天還去皇宮裡請脈來着。
劉宣想拖拖,可是劉老爺那邊傳回話,劉家現在越卷越深,隻能等她們尋到門路再将證據呈出來。
她身在京城,這些人近在咫尺,若能将證據及時交給他們,便能将劉家從泥潭裡扯出來些,起碼像皇帝證明此事并非劉家主導。
她與岑掌櫃商量了一翻,若陸林回來轉移了證據,再拿到便難了:“就讓探子今晚把證據拿過來,明日我便去找福珠。”
岑閑攔不住,隻盼着希望老天能幫他們劉家一把。
劉宣第二日找到福珠的時候,她正琢磨腌火腿,平日裡柔弱哀戚的人,眼裡帶着堅毅,拉她到後院的屋子裡,鄭重道:“董娘子,今日有一事相求于你,若能成功,我劉宣這輩子任你驅使!”
“劉姐姐,言重了。你且告訴我,是何忙?我能否幫的上?”福珠拉過她坐在榻上。
劉宣省去了三皇子,隻道陸林勾結外人私盜官鹽,謊報鹽稅,現在有證據卻無門可投。
“所以,劉姐姐是想将證據交給肅王?”
“對,眼下隻有這條路能走了。”劉宣解釋道:“我本是去找他尋花問柳的證據,老天垂憐,讓我們遇上了他的罪證。”
福珠遲疑道:“飯館裡還有其他位高權重的食客,為何要将證據交予肅王。”
“實不相瞞,權貴人的規矩我也不懂,其實我最先考慮的是甯王殿下,可我怕選錯人,後來看到肅王,他是禮朝的守護神,交予他才放心些。”劉宣坦蕩地承認,福珠與他們的每句話,她有目的地偷聽了。
“人應該是沒選錯,肅王與甯王都是正直之人,交給誰都出不了問題。”福珠不計較她之前的作為,畢竟被逼到這個份上,什麼辦法都得試試。
“但我也覺得遞給肅王更合适,甯王殿下這幾年淡出朝堂了,倒是肅王殿下的兒子祁将軍,仍在鎮守邊關。”
“福珠,多謝你大恩大量。”劉宣作勢要跪下。
“你快起來,不然我可不幫你了啊!”福珠吓唬她:“用不着如此,我也是幫大禮朝的百姓,京城周邊總是有難民流入,有人卻偷敵賣國,豈能坐視不理?”
“我先帶你找安禦醫,有他找肅王就容易了。”福珠在廚間交代了幾句,岑掌櫃的馬車就在後門候着。
福珠看了眼馬車,又看着劉宣:“還是劉姐姐想的周到!”
“我...我的直覺告訴我,即便你不願幫我,可看在百姓的面上,也會随我走着一趟。”劉宣臉上火辣辣的,福珠一直幫她,她卻在背地裡“算計”人家。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咱們先去善草堂要緊。”福珠率先竄到馬車上:“愣着做什麼,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