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夏長摔了,這種地面摔的應該會挺疼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背抹眼淚,一邊抹一邊喊媽媽。
阮茹薇并沒有急着跑過去查看情況,也沒有指着地闆踩兩下說地闆壞,而是繼續不急不緩地往前走,溫柔道:“小長,摔倒了應該自己站起來,知道嗎?”
手機畫面停在離小夏長不遠的位置處,小夏長又抹了一把眼淚,不再哭了,而是點了點頭,用手撐着地面站了起來。
他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灰塵,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膝蓋,一擡頭又開始掉眼淚,指着膝蓋上的傷口,委屈巴巴地沖媽媽道:“這裡疼。”
阮茹薇伸手抹掉他的眼淚,緩聲道:“沒關系,我們回去擦點藥就可以了,男子漢,不可以輕易掉眼淚的,要堅強點。”
小夏長很聽話,聽了這句話就硬生生把眼淚收了回去,點了點頭,一隻手握住媽媽的食指,用帶着鼻音的聲音道:“知道了。”
視頻到這裡就結束了,程烈卻還看着手機屏幕,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笑着道:“夏老師小時候跟妹妹長的很像,都很可愛。”
阮茹薇道:“是啊,他們兩個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但是妹妹的身體比較好,小長小時候的身體就不太行,是個藥罐子,經常咳嗽發燒,上初高中那會腸胃不好,經常犯腸胃炎,偶爾還會胃痛,三天兩頭就往醫院跑,還住過幾次院。”
程烈垂眸看着妹妹的腦袋,沉默地聽着,心裡跟被針紮一樣痛。
雖然知道是過去式,但一想到對方切切實實的經曆過這些,他就感到一陣不太舒服。
他問:“那夏老師現在身體怎麼樣?”
同吃同住,他看夏長的身體沒有太大的問題,至少這段時間裡,隻發過一次高燒,但他們相處的時間确實不算特别長,如果阮茹薇不說,他都不知道對方身體這樣差。
所以還是要确認一下,萬一有什麼平時他沒有留意到的病,得先提前了解好,之後才方便特意留心和照顧。
妹妹在玩媽媽的手指,阮茹薇垂着手臂任她玩,眸光溫和,道:“他現在長大了就好多了,隻是身體還算不上太好,很容易發燒,而且一發就發高燒,直接到四十度。前幾年不是有新冠嗎,他那會半夜四點多燒到四十一度,我要是不起來看看他都發現不了。”
“他之前還經常一個人跑到醫院看病,怕我擔心,也不告訴我,直到有一次太高燒暈倒在馬路邊被人救起來,打了我的電話,我才知道。”
程烈忽然想起之前他半夜帶夏長去看病上的那一次熱搜底下的一條評論——
[以前看到xc一個人大半夜去急診的,真的想想都心疼,這次有人陪了,我哭了.….]
這麼高燒,肯定燒的腦子都不清醒了,他不是沒有發過高燒,但那也就三十九左右,可夏長那是四十多度,那他肯定會覺得特别不舒服,覺得渾身乏力,腦袋重的跟灌了鉛似的,昏昏沉沉的,下一秒可能都會暈過去,這種情況下他還一個人去看病,還是大半夜的......
即使知道自己現在已經遇見了對方,以後就不會再讓這種情況出現,但一想到對方曾經這樣,就控制不住心疼。
他忽然覺得遇見夏長遇見的太晚了,應該早些,再早些,這樣他就能陪他走過這些——他舍不得對方一個人,那樣太孤獨。
阮茹薇繼續道:“這孩子,我又不能時時刻刻都在他身邊,他一個人出來工作,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他的身體。”
她的擔心不無道理,演員這一行本來就是很辛苦的,經常晝夜颠倒,通宵拍戲都是常有的事情,有時候太忙,都來不及照顧自己的身體,感冒了也是随便沖杯感冒藥就草草了事,繼續工作,更何況夏長本身就是那種一工作就廢寝忘食的性子,她便更加擔心。
以前她會囑咐石浩多照顧一下他,但石浩畢竟也隻是經紀人,并不是寸步不離跟在他身邊,所以很多時候其實沒辦法發現他身體不舒服,比如胃痛這種,不用想都知道,夏長肯定什麼都不會說,覺得這是小事,一個人忍着繼續工作,直到胃痛都結束了,他還在工作,那麼他自己不說,誰會知道呢。
但程烈不一樣,他們是住在一起的,而且是工作也是在一起的,相對來說是接觸的更多的,最主要的是,她看得出來兩人關系好,程烈也對夏長上心,故而想囑咐他一些。
她道:“阿姨聽說你們是住在一起的,能不能幫我看着他,讓他别因為工作就忘了照顧自己的身體,不止他,你也是一樣,永遠要記住,身體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程烈眸光微動,點點頭,語氣認真道:“阿姨放心,會的。”
她看着程烈,忽然間覺得,夏長身邊似乎有人陪了,不用再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