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球前,白發少年靜靜聽着,面露微笑。
“我看到,你身邊圍繞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并不都是善意的人。但當你遇到了危險,他們都不介意伸出幫助的手。”林衡說道。
這是遊戲主角的命運,系統說這個世界是一款賣角色的遊戲,未來主角團會與許多不同性格身份的人相遇。
蘇有月點了點頭,好像很贊同。
“我看到,你用你自己的手,牢牢把握住了自己的命運,确定了自己的未來。”
這句台詞是林衡對着蘇有月的角色簡介寫的。雖不太清楚具體情況,’能把握住自己的命運’這一點,對他應該很有吸引力吧。
他看向蘇有月,對方看上去若有所思。
林衡充滿自信地做了個收尾的手勢,結束了‘水晶球預言’。
蘇有月主動開口:
“占蔔師姐姐,不知道我想達成那樣的未來,需要什麼條件嗎?“
上鈎了!昨晚的練習果然有用!
林衡壓下心底的激動,遞出了早有準備的鑰匙扣。
蘇有月看着那枚包裝完好的鑰匙扣,微微張嘴,看上去有些驚訝。
林衡繼續背台詞:“這枚鑰匙扣……”
“稍等。”蘇有月重重歎了口氣,“姐姐,我是男生,不喜歡毛茸茸的小兔子。你還有别的款式嗎,換一個吧。”
林衡:“嗯?”
蘇有月擡眸:“姐姐,這是您想要賣給顧客的幸運道具吧?
“我對您的推銷方式沒有任何意見,我也很喜歡你剛才說的祝福,我隻是不太喜歡毛茸茸……您還有别的款式嗎?如果價錢合适,我會買的。”
他以為林衡拿出鑰匙扣來,是打算推銷轉運道具。
作為一個突然被拉到占蔔攤的顧客,蘇有月有這樣的想法,無比正常。
“幸運道具?”林衡喃喃重複。
“啊,這是我淺薄的稱呼,您肯定不是這個說法。”蘇有月立刻解釋,“抱歉剛才嘴快了……不過我說話聲音不大,其他客人應該沒聽見,不用擔心。”
林衡想着昨晚為這個場面苦苦熬夜的自己,再看面前壓根沒信的蘇有月。
算了,信不信不重要……蘇有月願意‘購買’鑰匙扣,這是好事,他隻不喜歡毛茸茸。
犯人做過手腳的鑰匙扣是同一批,都是毛茸茸,林衡不可能給他換一個。
既然如此,想讓蘇有月接受這枚鑰匙扣……
林衡深吸一口氣,假裝怒道:“誰說這是幸運道具了!”
“聽好,這枚鑰匙扣會平等地給所有持有者帶來厄運,讓持有者見到怪物。
”如果你願意接下這枚鑰匙扣,承受它的厄運,調查怪物的來源,你就能慢慢走上我為你指引的道路,把握自己的命運。
“你将會成為,這個世界的主角。”
林衡拖長聲音,重新歸回最初意味深長的語氣,将鑰匙扣推到蘇有月正前方。
他腦海裡靈光一閃,想起昨晚背的角色簡介,打算再用個激将法:
“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系。離開後忘了我這個三流占蔔師的話,回去繼續面對你那充滿不确定性,永遠溺水的餘生吧!”
白發少年看上去有些驚慌,他張着嘴不知道該說什麼,臉色漲紅。
停頓幾秒後,他還是伸出手,滿臉不情願地拿起了鑰匙扣。
“占蔔師姐姐,你别生氣啊,我買就是了。”
“…………那個,到底多少錢?”
林衡像趕蚊子一樣,對蘇有月揮了揮手:“你的占蔔已結束,請離開吧。下一位!”
排隊等候的女生們互相推搡着擠上前。
蘇有月拿着鑰匙扣,呆在座位上。
“你還坐在那裡幹什麼,讓位讓位。”林衡再次揮手,沒好氣道,“别妨礙我做生意。”
白發少年傻乎乎地站起身走到一旁,又被趕到了外頭。他原地徘徊了一會兒,見女占蔔師不再對他感興趣,才慢慢踱步離開。
桌後的林衡終于放松下來。
又接待了幾個女孩,送走一批顧客後,他迅速收攤,包起水晶球等道具,跑進附近的居民區。
昨天,他和系統在這片區域繞了大半天,記熟了所有大小路,還租了間房做安全屋。
隻要回到安全屋,換下衣服,就算大功告成了。
“太好了,計劃目标達成,蘇有月拿走了觸發怪物的道具,我也很快能把這身袍子脫了!”
日頭偏近正午,林衡早就悶出了一身汗。
他慢慢走向安全屋,對系統抱怨。
“稍等,正在檢索周邊。”光球說道。
“宿主。”
“啊?”
“蘇有月跟上來了。”
林衡往後一看,果然看到了那個顯眼的白毛。
對這種情況,林衡和系統也早有預案。
迅速扔掉手上的累贅,隻剩下一件遮住全身的大黑袍,林衡飛快跑進旁邊的小巷,再拐了幾個彎,甩掉了後面的人。
然後,在下一個路口。
林衡又看到了迎面走過來的某個白毛。
“真巧啊占蔔師姐姐,看來我今天真的很幸運。”
蘇有月遠遠招手打招呼,欣喜地跑上前。
“系統,你的預警呢!”林衡在心底大喊。
系統沒有回答,但旁邊的光球突然變亮了好幾個度,沖到林衡身前。
眼看蘇有月跑到面前,林衡一時不好避開,立刻拉下兜帽側身,确保他看不到自己的正臉。
幸好變聲器還沒摘,他道:“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我隻是在想……”
蘇有月在他身前兩步站定,拿出了那個鑰匙扣,
“如果它真的會引來怪物,我們是不是應該把它交給專管所的人?”
高亮狀态的光球圍着他繞了幾個圈,又停了下來,顔色也暗淡下去,似乎束手無策。
“那你就去交啊。”林衡道,“發票我附在裡頭了,我不想摻和。有事,先走了。”
說完,他快步從蘇有月身旁擦過,又立刻擡腿狂奔。
“唉等等啊占蔔師姐姐!”
林衡沒跑出幾步,袖子邊角傳來拉力。他甩手想要掙脫,卻聽到“斯拉”一聲裂響。
緊接着,一陣涼爽的風吹過身體,拂過脖頸,帶走了潮濕的悶熱。
林衡不可置信地低頭——他花了兩百租的占星師黑袍,從袖根處被扯開了一道長長的裂口,一直延伸到另一邊的肩膀位置。
黑色的布料無力下垂,顯出了裡面的白色制服襯衫。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站在他側後方,手裡仍拽着被扯脫的半截袖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們學校的制服?”
“等等,你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