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招收有明顯派系傾向的學生,在各勢力間保持絕對中立,為年輕迷茫的孩子們提供一個健康健全的成長環境。”
還好,解教官沒有把括号裡的東西也念出來。
眼看着她摁下鼠标,讓ppt跳到下一頁,一個金色長發的女生舉起了手:“教官!”
解玲擡頭看了一眼,:“什麼事?”
那個女生像正常上課發言的學生一樣站起來,問道:“解教官,請問派系勢力是什麼意思?”
“哦,那個啊,你們不用管。”解教官搖了搖頭。
蘇有月以為她會略過此事不談,繼續念課件,沒想到台上的新教師頓了頓,還是嘗試解釋起來。
“這樣,我舉些例子吧。”她看向自己的學生們說道,“量子壁壘認為異能者在本土世界時,應當遵守本土世界的法律;協會認為異能者應當另外建立一套法律體系;白銀尖塔認為異能者們都該和他們一樣劃出專門的地盤,專注于探索異世界,減少與本土世界的不必要溝通。長竹學園站中立,不會限制學生與外界溝通,但會約束你們遵守長竹市的法律,同時在校内,我們也另有一套獎懲體系。其他異能學園可不是這樣。”
其他學園的事情蘇有月有所耳聞。聽說黑岩異能學園所在的地區是個傭兵城市,信奉強者為王,根本沒有治安的說法。邊界異能學園直接建在海島上,完全與世俗隔絕。
“其他還有如何處置傳送門内的資源,如何對待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如何在異能者團隊内分配資源,如何處理大型稀有魔獸……每個問題都有許多不同的解答,每一個異能組織都有不同的處理方式。派系和勢力就是這麼來的。别看他們平時其樂融融,可一旦出了事,比如某個地方突然出現傳送門爆發,那就要互相打架了。”解教官說道。
金長發女生開了個好頭後,又有感興趣的人舉手提問:“老師,誰和誰打架啊,可以說具體點嗎?”
解教官想了會兒:“我再舉個有些名氣的例子吧。五年前沉壺市事件,你們知道吧?”
蘇有月跟着左右一起點頭。
沉壺市是一座大型内陸城市,常住人口七百萬。隻在市外邊郊有幾個小型傳送門,魔獸數量可控,非常安全。同樣類型的城市,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
五年前,沉壺市上空突然出現了特大型傳送門。
在這個時代,傳送門是比地震水患更加恐怖的天災,它的出現總是伴随着大量魔獸的肆虐。特大型傳送門更是五十年來頭一次出現。大量魔獸從門裡超量溢出,在城内完全擴散,無法遏制。人們不得不放棄城市,分批撤離。沉壺從此淪為一座死城。
作為五十年來第一座完全毀于魔獸的大型城市,它是課本上的必背知識點之一,無人不知。
“五年前那個時候,世界最精尖的幾支異能者團隊,包括量子壁壘的主力,都被困在傳送門裡。加上特大型傳送門第一次出現,塔的學者都對誤判了當時的狀況。沉壺市的救援力量不足,才導緻魔獸過度肆虐,無力回天。我記得媒體是這麼說的。”
解教官回憶道。
“他們說的沒錯,但具體情況更加複雜。當時,量子壁壘收到了源自傳送門内的S級求救信号,便派出主力團隊前往救援,沒想到沉壺市會突然出現特大型傳送門。其餘部隊立刻出發趕往沉壺,卻無力抵擋門内的B級魔獸團。
“協會的人來了,卻一直在和沉壺的市長讨要好處,放任手下的垃圾探索隊們到處劫掠。白銀尖塔的人也來了,可比起救援,那些學者們更希望對特大型傳送門做數據收集和分析,主要力量都花在保護他們那幾車精密儀器上。
“願意無私保護市民的隻有我們壁壘,可那位市長下達撤離命令後,不願離開故土的市民們反而對我們産生敵意,不再配合工作。救援任務是需要本地資源配合的,資源有限,我們壁壘的人天天和協會縱容的探索隊打架,和學者們打架,還和普通市民争吵。具體怎麼打的就不說了。”
解教官說的東西其實不算新鮮,蘇有月五年前收集過不少沉壺事件的零碎信息,見過類似的說法,但分不出是誇張的流言還是外人的臆想。她從親曆者的角度出發,講述的東西不是很完善,但很真實。
學生們津津有味地聽着,又有人舉手:“如果當時協會,塔和壁壘的人能夠團結起來抵抗魔獸,沉壺市是不是還能有救?”
“團結啊。”解教官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輕笑着搖了搖頭,“或許吧。”
她繼續說道:“事後其他組織怎麼想,我不知道。但在沉壺事件後,量子壁壘内部出現了激烈的分化。有人認為壁壘應該隻保護普通人,不應該把主力團隊全部送進傳送門救異能者。有人認為沉壺事件隻是個不太巧的巧合,不可能年年有特大型傳送門,我們已經足夠盡力。我離開的時候,他們已經分出了保民和保安兩大派系,未來的壁壘……誰知道呢。你們現在長竹學園,離這些事情還很遠。
“你們還沒有足夠的實力,不用管外面世界的派系,不要被外物分心,好好學習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