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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新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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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歲之前,在鹹陽西區的胡人聚居區,羅穆斯在他家前牆和南鄰後牆夾成的漫長巷道裡,學會了騎馬。

秦人多被束縛在土地上,而他的父親歐提德穆斯經營絲綢,獲利億萬。

甘夫人一心相夫教子,送羅穆斯去私塾讀書學文。

秦王政二十年十月朔,童年的快樂曲終人散。

當西方世界普遍實行簡單的陽曆時,神秘的華夏就創造了陰陽合曆:

在晴朗天氣下,隻要擡起頭望月,就能馬上差不多知道今天是本月的初幾;

而一個太陽年裡的重要節點,比如立春、夏至等等,也算得一天不差,絕不會過漏了。

每個月的初一,月相永遠是是幾乎看不見的新月,因此被稱為“朔”,“不明朗”。

一切都是那麼的科學與嚴謹,可秦曆偏偏将陰曆十月做“歲首”,即新年的開始,讓隆冬成為四季的第一個季節。

總之,秦人的習俗是,在歲首這天舉家前往陵園,為先人掃墓獻祭。

歐提德穆斯盡管生在蔥嶺西面的巴克特裡亞,但他和他的兒子羅穆斯都穿着秦人的衣袍、梳着秦人的發髻,故而也要在這一天去祭祀父親阿波羅多魯斯。在骊山的胡人墓園中,六個字還不是墓碑上最長的名字。

當一家老小走出大宅門時,十多名蒙面人突然從兩個方向,沖入羅穆斯練習騎馬的漫長巷道。

雙路夾擊,痛下狠手。

男主人跟希臘神話裡的赫拉克勒斯一樣英勇,用寬闊的脊背護住自己尖叫的女人和戰栗的獨子,而他的秦人家仆則一直抵擋到負責鹹陽治安的城門校尉将兵趕到。

在森森的暗巷裡,不同膚色毛發的屍體橫七豎八,但隻有歐提德穆斯一人是在妻兒的懷抱中安詳地瞑目。

掌管市政的鹹陽内史府很快破案:

兇殺案的主使不是别人,正是大夏國的僭主狄奧多圖斯。

近三十年來,他的人一直滿世界搜尋那逃脫的複仇之種。

當确定生活在鹹陽西區的正是歐提德穆斯時,亡命徒們毫不猶豫地下手了。

事實上,他們成功了一半,歐提德穆斯死掉了,但他的種子活了下來。

大秦對于很多種罪行的處罰都是死刑,隻不過死刑的執行方法大約有三十四種。

究竟選擇哪一種死刑,屬于法官的“量刑”範疇。

刺殺歐提德穆斯的刺客中,有七人被捕。他們的判決是,“祭旗”。

伴随着巫師的樂歌鼓舞,七個外族人排成一排,同時斬首于大秦南方軍的巨幅軍旗之下。

隻見數丈寬的土黃帆布上,粗黑的線條勾勒出了代表南方的“朱雀”形象。

随着七個人頭一齊落地,戰旗上的“朱雀”被名副其實地染成了朱赤。

統一華夏之戰已經打了四年,而占據南方熱土的楚,是最難啃的骨。

禍不單行。

羅穆斯的舅舅們,一直反對自家小妹嫁給那個“紅毛鬼”。

歐提德穆斯死後,他們就囚禁了服喪的甘氏,霸占了妹夫的家财,然後把雜種外甥趕出大院。

甘夫人哀恸而死,而十五歲的羅穆斯則是披發褴褛,流浪街頭,在漸濃的冬意下露宿在夯土複道的橋洞。

一個苦寒的晴日,一群外邦人說着希臘語,追蹤那個髒兮兮的男孩,很快就圍住了他。

盡管熟悉亡父的語言,驚恐的羅穆斯完全聽不清對方的七嘴八舌,直到一串特殊音節的發出。

那是父親生前挂在嘴邊的一組詞彙:“阿波羅多魯斯的家仆們。”

他曾經告訴兒子,這四名老仆,就是“阿波羅多魯斯”Apollodorus的本意:“太陽神的禮物”。

今天,這四個白胡子繼續了未完成的使命,從鄉野的居所趕到了繁華的王都,找到了流浪的羅穆斯,然後收養了他。

付了學費,孤兒重新绾起髻子,穿上了白袍黑褲的讀書服,回到了書聲朗朗的私塾。

對羅穆斯來說,所有的血和淚水都讓他更深刻地領悟了周代積累的竹書經典,華夏世代遵奉的那些至理名言。

比如,《論語·顔淵》:“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或者,《孟子·離婁上》:“人人親其親、長其長而天下平”;

還有抽象一點的,《道德經》:“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

盡管受到其他學子的排擠,這個瘦高的混血兒課業精進。

畢竟,他登記在冊的學名是“若木”,傳說中西北大荒之中的智慧樹。

這名字是甘夫人起的,多年之後才希臘化為”羅穆斯”Ramas。

在繁複篆字中間,聰穎的學童找到了一個比自己的還要古怪的名字:“上帝”。

祂創造萬物,主宰宇宙;有求者向祂祈禱,有信者得祂幫助。

關于這兩個字,若木請教了他閉目合眼的師傅,得到的回答是:

這不過是比、興之類的修辭,把被稱作“天”或者“道”的宇宙整體拟人而已。

轉過年,上帝交給十六歲的羅穆斯一個使命。

倒春寒的一天,幾個成年人,有的穿官服,有的帶盔甲,突然來到羅穆斯就讀的私塾,跟師傅說了幾句話後,就在課堂上來回走動,挨個審視着席地而坐、低頭念書的少年們。

幾人轉了一圈,似乎沒有找到想找的,便打算離開了。

正在這時,他們當中不知是誰,留意到了課堂最後面那個瘦高的男孩。

然後,就全都停下了離去的腳步,一齊向羅穆斯走來!

大秦朝廷,選中了這個混血兒,命他在太子殿下的成人禮上擔任護衛。

這份工作羅穆斯無法拒絕,但也再合适他不過。

更何況羅穆斯一直感激“秦法”替他報了殺父之仇。

盡管他懂得執法者的第一用意并非替老百姓讨公道,而是禁止私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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