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日常談及宇宙的主宰時,又當如何稱呼祂呢?總歸,不能滑稽地念出四個字母吧。
因為以色列戰士的戰吼“雅”,又因為希伯來語“他在”這個表述的發音是Yahweh,
所以在讀到經文時,以色列人便會将那自有永有、終極存在的上帝之名發作“雅赫維”了……
……
“不是,”帕薩斯口不擇言地打斷了胡亥的講述,“你是想告訴朕,希伯來的神學家将上古華夏的興衰沉浮在西方的背景之上整個兒重述了出來?”
“是的,陛下,”銅宮之囚肯定,“以色列人,也就是月氏人,他們的‘次經’本質上就是神州神奇的上古史改寫為了以色列作為上帝選民的民族史。”
“至于兄長讀到的《塔納赫》,”胡亥繼續,“就是在此基礎上将更多的故事和詩篇編選進來,最終形成了希伯來聖經。”
“朕記得《塔納赫》說,”帕薩斯評道,“希伯來人費盡周折征服了迦南,然後又經曆了許多曲折才建立了定于一尊的王國,可這個統一王國僅僅維持了三代就分裂為南北兩個王國。秘傳的《喀巴拉》也是這樣叙述的嗎?”
“是也不是!”胡亥邪魅答道,“甩掉了文子這個絮絮叨叨的拖油瓶,西征大軍對于迦南諸邦的征服其實是十分迅猛的。劉衛,或者說大衛,攫取王位也是殺伐果斷、幹脆利落。但是統一王國的确隻維持了三代就宣告分裂。”
“大家庭一分為二的原因,”胡亥解釋,“恰恰與《塔納赫》的編纂有關……”
炎黃裔子在迦南地紮下根來,由文子開創、代代相繼的祭司階層是不屑于将密不外傳的《喀巴拉》加以書面化的,更不要說對其大幅更改了。
鐵腕統治的大衛王及其子所羅門王還能在形式上維持十二支派的統一。
但是到了大衛王的孫子西底家繼位的時候,耶路撒冷聖殿的大部分祭司選擇前往北迦南的撒瑪利亞城,與北迦南的十個支派一道成立一個獨立于大衛王室的“以色列國”,史稱“北王國”。
而忠于大衛王室的猶大部和本雅明部,此後便被稱為“猶大國”,或者“南王國”。
盡管實力受損,南部的猶大國保留了所有的聖器。
大衛之子所羅門在聖殿山頂上修建了宏偉的聖殿,殿内的“至聖所”供奉着外形奇特的“約櫃”,Ark,也就是“禹龛”。
因為禹龛與雙樹現在位于地下雙樹之園的兩端,所以連接迦南與蔥嶺的傳送門一直是開啟的。
在那間除了大祭司之外誰都不得踏入的“至聖所”裡,在外形奇特的約櫃之前,那道閃着金邊的圓口就超乎常識地憑空存在着。
往圓口之中看去,隻能看到一片銀裝素裹:大雪山中黑湖的岸邊。
在迦南曆法的八月份,猶大國的民衆便會迎來“贖罪日”,Yom Kippur。
屆時,在耶路撒冷聖殿山之上,涼爽秋風攜帶着新月沃土的細沙,股股吹拂着繪有“大衛之盾”圖案的懸幡。
大批信徒會聚在雅赫維聖殿的前堂或是院内,禁食、禱告、忏悔。
而猶大國的大祭司,則會在自己的華麗法袍上綁定一根麻繩;
然後,舉着下七臂燭台,獨自走入聖殿前堂的小門;
登上數級台階後,進到一段狹長的走廊,走到盡頭後便要下很長一段石階;
然後,就來到了聖殿裡最神秘的一個房間:“至聖所”。
這個房間遠比外界猜想的要大,四壁都是嶙峋的山岩——
其實,就是炎黃裔子最早通過神門登陸迦南的那個洞窟!
以色列人最神聖的法器,“約櫃”,數百年間就一直躺在這裡。
“約櫃”的外形,怪異到了不可名狀的地步。
但從大祭司的視角,他并沒有直視神聖的約櫃,視線被其前面憑空存在着那個帶着金邊的圓洞——那扇讓炎黃裔子一步從蔥嶺來到迦南的傳送門。
神門的遠端,就是終年積雪的蔥嶺;陣陣寒風,呼嘯着把雪花經由傳送門吹進了陰森的洞窟!
放下七燭台,身上綁着繩索的大祭司,會邁過傳送門,瞬間來到冰天雪地之中。
接着,這年高德劭的老頭子,會在生理和心理的顫抖中轉過法服包裹的身體,直勾勾面對着黑湖中看似在燃燒的雙樹,以及湖邊四頭各自長了一百雙眼睛的“開明獸”。
如果過去一年裡,上帝的選民通過善行保住了自己的名分,眼觀六路的開明獸會在大祭司身上堆滿雪花,表示祝福。
大祭司全身而退之後,會讓聖殿内外穿着單衣的信衆驚訝于他身上正在消融的雪片。
但是,如果過去一年,以色列人的精神狀态整體出現滑坡,那麼無所不知的神獸便會一口将大祭司咬死,以示警戒。
華麗法袍上的麻繩,就會被至聖所門外的人員用來将大祭司的遺體牽回聖殿……
另外,那面神奇的白虎盾,被改稱為“大衛之盾”,被猶大國的君主代代相傳,象征君權神授。
而炎黃裔子最早完成對應許之地的征服時,傳送門另一端的四頭開明獸為了表示慶祝,銜來了生命樹的四枚種子。
那種子懸浮在空中,在高速自旋中閃爍着黃綠色的光;
銜在百眼開明獸的口中,仿佛神獸的口腔也燃燒起來。
當時的以色列王掃羅,屈膝跪在了四頭怒目圓整的開明獸面前;
他用四隻開口的玻璃珠,承接了後者從雙樹上銜來的種子;
然後,将玻璃珠重燒封口,并且鑲嵌在一件銀環冠之上,是為“耶路撒冷之冠”。
上述,都是南王國的輝煌。
而位于北迦南的以色列國呢?
盡管不掌握任何聖器,北王國卻為繼着從文子開始代代相傳的祭司階層。
他們用希伯來語,繼續口耳相傳着《喀巴拉》:那關于天、地、人的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