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因為那些人上交本子磨磨蹭蹭的,時間比陳知然預估得多花了點,在她講完之前吳怡就過來了。隻是看她講得挺好,下面的學生都聽得很認真,就沒有打擾她,站在門邊等了片刻。
從陳知然國旗上講話時她就這麼覺得了,這女孩子挺穩的,很能鎮場子,當班長也未必不能當好。
可惜人各有志,陳知然這孩子太清醒了,吳怡不喜歡勉強。
等陳知然講完了之後,吳怡走了進去,開口就是一句驚雷:“這次期末考試是四所學校聯考,除了我們十六中之外,還有一中、五中和九中,大家好好準備。”
底下一片無聲的嘩然。
無聲是吳怡看着和藹可親,班上卻無人敢在她面前造次,可能這就是特級教師的無差别威壓。
嘩然是因為大家臉上的震驚簡直可以實體化出呐喊來。這三所中學,就是S市綜合排名最前的三所學校,市狀元基本就在裡面出了,甚至還出過幾次省狀元。
三校聯考其實一直都有,是這三所尖子學校的習慣,一般從高三一模才開始,為高考蓄力。這次卻提前到了高二的期末考試,還拉上了十六中這吊車尾。
陳知然也很吃驚,這在上一輩子時沒有發生,不知雷校長在中間使了多大的勁兒。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上一次十六中真的沒有人做出那道數學題,馮凡也沒有動過讓學生去參加奧數的心思,十六中一直到最後也沒有組織過人去參加任何一科的競賽,雷校長每周開會時複盤學生的進度,就算有資源有人脈也沒有底氣去争取這種機會。
陳知然就像一顆投入湖泊的小石子,她努力地改變自己的軌道,也影響了整個學校的命運。
等衆人稍稍消化了之後,吳怡笑道:“人家學校什麼水平大家都知道,所以這次雖然不是全市聯考,可效果也差不多了,你們這表情是怎麼回事?”
底下學生臉色都有點尴尬,自家知道自家事,十六中什麼水平心頭有數,他們9班在十六中可以算是雞頭,放到這仨學校面前就不敢說有多少底氣了。
“看來平時的自信都是裝出來的嘛。陳知然?”吳怡随手翻着課本,點了陳知然的名。
陳知然一臉開心,笑容都還沒褪去,被點了名之後才反應過來,莫名其妙地站了起來。
吳怡問:“你在高興什麼?你是很有信心在一五九面前露一手嘛?”
陶雨澤低頭笑了笑,他大概能猜到陳知然在高興什麼。
“啊,不是這樣。我覺得名次不是很重要。可是那套卷子!”陳知然兩眼冒光,“這次期末考應該是三所學校老師一起出吧?”
三校的老師全都是精英老師,随便拿出來一個學校的卷子都是精華了,更何況是聯考,那當然是精英們一起出的。
陳知然很向往地道:“好像三校裡的老師幾乎都出過高考題,能做他們的題也太好了。平時想做都沒機會的。”
那簡直是高配版高考模拟題了。
衆人:……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陳知然一直都不是第一名,但是大家心裡都潛意識地認為論學習陳知然是領頭羊。
所以此時此時隻冒出四個字來:不愧是你。
“嗯,我知道了,你坐下吧。”吳怡嘴角勾了一下,“他們出的題比高考還是難一點,不然分不出高低來。你們要珍惜啊,好好準備,我也不說要考一二三名了,不難為你們,但前10名你們總要給我進去幾個吧,不然你們雷校長可要哭了。行了,翻開最後一課,今天我們把高中的新課講完,後面跟着就開始一輪複習了。”
說雷校長哭陳知然原以為是修辭手法,沒想到周一升旗儀式之後,雷校長上台講話,說的正是四校聯考的事,講着講着幾近聲淚俱下,核心思想就是大家一定要争氣,十六中一直被人看不起,我們卧薪嘗膽一定要趁此機會揚眉吐氣。
陳知然:……
高中生實在是太好煽動了,雷校長的動員能力又堪比安利現場,陳知然簡直能看到每個人身上冒出的小火苗,一個個像爆了種的聖鬥士,整個操場都彌漫着一股悲壯的氛圍。
不僅全校動員,雷校長和上次一樣,單個單個地又找來了。這一次不是前一百名的學生,而縮小到了前10名。
他雖然天天搞外聯,但對學生的學習情況也跟得很緊,畢竟一個學校的綜合成績,尖子生的質量,比什麼宣傳都好使。所以他心裡也清楚,能在成績上和四所的學生有能力一拼的,也隻有這10個人了,不排除有其他黑馬,可那幾率也太小了,雷校長也不抱什麼希望。
雷校長的目光落到陳知然的身上。
這女孩他是記得的,當時的72名,現在的全校第三。在來和學生談之前他問了各科老師,綜合下來,陳知然得到的評價甚至比真正的第一二名還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