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撲進床榻,将頭深深埋進枕頭裡,似乎這樣就沒人再找得到她。
迷糊着快要進入夢鄉時,房門開合的聲音将她的神識拉回,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在靠近。
她懶得擡頭看,靜靜等着來人開口。
“你打算把自己悶死謝罪?”
空氣凝結了半晌,從枕頭裡鑽出一聲沉悶的“嗯”。
“起來,看着我。”
暑熱正盛的日子,這聲命令卻驚得念念後背發寒。
她将頭扭到裡面,皺着鼻子吸一口氣,甕聲甕氣道:“身上乏,起不來。”
“你還委屈上了。”厲雲征無奈地笑笑,不由分說将人拽起來,強迫她面對自己。
念念扁着嘴,紅紅的眼眶裡淚花忽閃,“我不委屈。”
“不委屈這麼可憐兮兮的。”
任憑念念再努力忍,金豆豆偏不争氣,直溜溜往外滾,“怕你再也不要我了。”
厲雲征忍住為她拭淚的動作,繼續追問:“就這麼不相信我?”
念念撥浪鼓似的搖着頭,“相信的。”
厲雲征習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難發現小丫頭在外偷聽,他承認自己心存私心,想逼她做抉擇卸掉包袱,可見她這副模樣又不忍心。
而且小丫頭偷聽後不驚不怒,定不是今日才知曉被父親利用,惹得他心疼更甚。
厲雲征張開雙臂,把滿臉淚痕的小可憐攬進懷裡,輕聲問道:“何時知道的?”
小腦袋熟練地埋進他胸膛,老實道:“回京後聽思瑩姐姐說上元節前見過爹爹去她家,我便懷疑了,又想到阿依慕先前提到過是她一路護送我到漠北,确認了七八分。”
“早知道了偏瞞着我。”厲雲征的聲音從頭頂沉沉壓下來。
“你知道了會生氣,我怕。”
她方才趴在窗外都感受到厲雲征壓抑的怒火,一顆心撲通撲通直想往外跳。
“我确實生氣。”
他氣太師的算計,不僅利用念念來拿捏他和他手中的軍權給自己留退路,竟還另将她許給厲雲行,一個女兒兩頭下注。
老奸巨猾,一刀殺了都難以洩憤。
可面對念念時,他除了心疼就是憐惜,滿心想着如何能将她帶到遠離紛争的地方。
厲雲征不輕不重在她臉蛋上捏一把,“可轉念一想,若是太師沒有将你送到我身邊,豈非要錯過這麼一個令人牽腸挂肚的小丫頭。”
念念大着膽子支起腦袋,怪聲怪氣道:“一個女子而已,錯過了還有其他的。”
厲雲征一愣,随即明白過來她躲閃委屈的緣由,無奈笑了笑:“原來是為這句,為何不聽完後面?”
她哪裡敢往下聽,怕後面有更絕情的話,幾乎是逃回房中的。
聽他語義并非絕情的話,念念瞬間燃起希冀,眨巴着眼睛問:“那你後面說什麼了?”
“自己猜。”
念念胳膊攀上他的脖頸,軟綿綿地撒嬌:“告訴我嘛,你問我的我都說了。”
厲雲征不為所動:“不告訴你,作為你不信任我的懲罰。”
念念将雙腿盤在厲雲征腰間,整個人挂在他身上,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你不說我就不讓你走。”
“也好,”厲雲征索性抱着她在床沿坐下,“反正太師早知道你我有情,不如順帶把假成親之事挑明,光明正大做夫妻。”
“大哥哥。”念念知道他逗自己,羞着臉嗔道:“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看着懷裡粉腮染紅,眸泛秋水的嬌嬌兒,厲雲征多希望自己不是在玩笑,溫柔地吻去挂在念念眼角的濕潤,道:“那念念想讓我怎麼欺負?”
念念尋思這話怎麼聽起來葷意甚濃,令人想入非非。
下一瞬,厲雲征用不斷下移的吻印證了這猜想。
“是這樣麼?”
念念垂眸看着逐漸撩低自己衣襟的禍首,哪有一點剛直大将軍的樣子,不禁呢喃:“你怎麼……”
怎麼這麼不知羞。
然而她說不出口,畢竟在厲雲征的動作下,她也挺不知羞的加快了心跳,内心隐隐期盼。
衣帶不知何時脫落,厲雲征含弄柔軟頂尖之餘,騰出氣口回應她:“我怎麼?”
念念舌尖都變得麻木,哆哆嗦嗦道:“你怎麼,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小哭包受了委屈自然是要找地方抹眼淚的。”
小哭包不服氣地反唇相譏:“我說是厲将軍偷闖閨房成習慣了才是。”
厲雲征擡眸淺笑:“等本将軍再熟練些,直接把人偷走。”
說罷,直接堵住她不安分的櫻口,輸送着滿腔溫柔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