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這個問題涉及個人隐私,我選擇不回答。”陳暖星不卑不亢,沉穩應答。
“哦?這樣啊,那很可惜了。我也并不是關心您的個人問題,隻是閃星馬上推出一款針對女性群體的虛拟戀愛類的遊戲,如果遊戲工程師自己都沒有過戀愛經曆,恐怕很難設計出能打動人的故事腳本呢。”趙副總聳聳肩,身子向後傾,把陳暖星的簡曆随意地往桌子上一丢。
陳暖星想了半秒,揚起臉,溫柔又明媚地笑着說:
“九段。”
然後又補充道:“我回答您提出的問題,并不代表我認同您的觀點,我不認為一個人的戀愛經曆與工作能力挂鈎。純粹是為了滿足您的好奇心。”
一時間會議室裡的空氣仿佛凝固,這個問題回答完畢之後,針對陳暖星的問答終于告一段落。
他們這一組顯然要比之前那組耗費的時間長,出來後又被一群人圍了上來,大家七嘴八舌地問他們問題。
其他人都沉默地搖頭,隻有其中一個同樣淋濕的眼鏡男耐着性子回答了一些專業問題。陳暖星則是無奈地攤手,說問得問題很天馬行空,讓大家放松答就好。
第三組進去了,陳暖星準備要走,等電梯的時候,從包裡掏出了一包面巾紙遞給了同樣在等電梯的人。
“擦擦吧,當心感冒。”
“謝謝。今天實在是太狼狽了。”眼鏡男沖陳暖星尴尬地笑了一下。
“沒事,雖然狼狽但絲毫沒有影響到你發揮,你的面試很出色。”
兩個人一起下樓,交換了聯系方式,眼鏡男叫谷佳航,國内TOP2畢業的,也是研究生,但是國内的研究生要讀三年,比陳暖星還大兩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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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暖星出去之後,一個身影從會議室裡出來,看了一眼大廳,似乎搜尋着什麼。無果,他又折返回會議室,把上午的面試都旁聽完了。下午的面試則直接放了鴿子。
辰澈看了一眼簡曆上的通信地址——陵城和睦巷。
踩了一腳油門,往陵城舊城區駛去。
他在和睦巷附近的地鐵口轉悠了十幾圈,終于等來了他要等的人。
陳暖星剛出地鐵口準備過斑馬線的時候,突然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停在自己面前,車窗落下,浮現一張立體深邃的沒表情的側臉。
“上車。”
“不好意思,我沒叫網約車。”
“不敢?”辰澈轉過臉看向陳暖星。
陳暖星聽了很無語地笑了一下,然後收起雨傘,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辰總有何指教?”陳暖星問他。
辰澈也不說話,車子再次啟動,陵城的雨再一次下得大了起來。外面是嘩啦啦的雨聲,雨刷器在快速地搖擺着,車廂内的氣氛再一次變得安靜詭異,空氣也跟着變稀薄。
“為什麼來陵城?”辰澈的話裡帶着氣,帶着關切的好奇以及不肯低下來的傲嬌。
“我不是說了嗎?因為陵城氣候好。”陳暖星倒是一如既往的穩,很平靜的答到。
“你管這叫氣候好?”辰澈嘲諷地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外面無休無止的雨。
“梅雨時節隻有一段時間,忍忍就過去了。”
“這麼簡單?”
“是呀。”
再次陷入沉默,陳暖星把頭轉向一側,看着後視鏡裡的雨滴。裡面的景象都變得模糊,一如曾經的記憶一起。兩個人的語氣都帶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誰也不肯弱下半分。
“你住哪,我送你回家。”
“你不是知道嗎?”陳暖星的視線落在中控台上的簡曆上。
“隻寫到了巷子,哪号。”辰澈語氣很差,又急又躁。
“辰總,你要問的問題都問完了,是嗎?”
“嗯。”
“那停車吧,很近,我自己走回去。不勞您大駕。”
外面的雨更大了,沒有要停的意思。
車子打開雙閃,靠邊停了下來。陳暖星将安全帶解開,剛要打開車門的瞬間。
“——陳暖星。”
辰澈的聲音低了下來,有點喑啞,語氣幾乎是帶了些哀求,終于沒了那股火藥味。
陳暖星一瞬間覺得模糊的記憶全都清晰了起來,仿佛又回到了蒙東那個夏天,在那個昏昏欲睡的夏日傍晚,他一遍遍地吻她的側臉,再湊到耳朵邊,一聲一聲地叫她的名字,也是現在的語氣。
陳暖星回頭,對上了辰澈清澈見底的眼睛,隐忍着淚,眼睛很紅。
他一字一句地問她:
“——當初為什麼分手。”
雨刷器還在拼命地來回刮着雨幕,清晰與模糊交纏在一起,陳暖星試圖想捋清思緒,看着眼前這個人,目光熾熱又不甘。
多巧合,兩個人總能在最壞的天氣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