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每個月都去?幹嘛啊?拜神也不用月月都去吧。”辰澈一頭霧水,心說這蒙東這麼神秘嗎?
“當然是去看小九啊,哦,你不認識。也是咱們班的,本來學習挺好的,誰知道上了高三,人精神崩潰了,就去廟裡了。”許競洋歎了口氣還故作深沉的搖了搖頭,跟他平時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陽光大男孩的形象有些反差,辰澈猜測他估計跟這個小九也挺熟悉。
“出家了?”辰澈有點不可思議,十八歲就出家了?這是有多想不開,不就是一個高考,至于嗎。
“哎,你想什麼呢。就是去廟裡住,那邊清淨,有利于她恢複吧,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你想去可以租個車,那邊有上山的車行路,就是路不太好走。”
辰澈終于知道了陳暖星跟她朋友要幹什麼了,是不是如果她不受傷,本來這周日要去爬山去廟裡看朋友的。這麼麻木冷淡的陳暖星,竟然還有這麼好的朋友,不惜犧牲自己的複習時間,爬一個小時的山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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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午休,辰澈打車去美發店剪頭,他實在受不了一上午被政教處的老師抓三回問他哪個班的,頭發不合格。
到了地方,辰澈下車擡頭看了一眼黑色的招牌——“新大陸美容美發”。
那誇張的字體,以及門口幾個在抽煙的殺馬特,讓辰澈懷疑許競洋口中的蒙東最時尚的理發店的真實性,他同桌是對時尚有誤解,還是對理發店有誤解。
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去的時候,殺馬特一号走了過來,身上的飾品叮當作響,“小哥,剪發還是做造型?”
辰澈看了一眼手表,距離下午上課還有一小時,再去找一家理發店也來不及了,就硬着頭皮說:“剪發。”
殺馬特一号用他隻露出來的一隻眼睛對着辰澈眨了眨,“來吧,先去洗頭。”
洗頭發的是殺馬特二号,相對比剛剛的一号明顯青澀很多,頭發也沒有那麼誇張,隻染了深紅色。
“哥,水溫合适嗎?”
“嗯。”
“哥你風山一中的嗎?”殺馬特二号看見了辰澈黑色外套裡面的風山一中校服。
“嗯。”
“沒怎麼見過你呢,風山一中的我都認識,我朋友就在那讀書。”
“誰?”
辰澈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敢問對方他朋友是誰,明明他在風山一中認識的人都不超過五個……
“好多,都是初中同學。”
辰澈松了口氣,“那你怎麼不讀書了?”
“嗨,成績不好,我家農村的,早點下來學點手藝,要不也是去讀職中混日子。”
“哦。”
“哥,洗好了,您那邊請。”
辰澈的頭被裹上一塊深藍色的毛巾,味道說不上來的奇怪,辰澈還是将毛巾取下,丢在一邊。
殺馬特一号正好也抽完了煙,帶着還未完全消散的煙草味道過來,腰上挂着大大小小的剪刀。
“帥哥,想怎麼剪?”
“風山一中那種學生标準發型,就那個。”
“那個啊,帥哥,我覺得你氣質跟那個發型不是很搭,你看我這邊給你做個錫紙燙,然後染個顔色,在室内基本看不出,一中很多學生都在我這裡做的造型,保準你們老師看不出來……我們店現在有優惠,充值一千返八百,怎麼樣,辦個卡吧,劃算……”
殺馬特一号可能是看出來辰澈是外地人,說話沒有蒙東本地口音,身上穿着又一看就不是便宜貨,想宰客,開始喋喋不休地給他造型意見,辰澈明确的幾個“不需要、謝謝”後,對方依舊不依不饒地推銷,讓他很煩躁。
“你能不能剪?不能剪,讓他來。”辰澈指了指站在旁邊當學徒的殺馬特二号,此時猶如被翻了牌子的不受寵的小主一樣,受寵若驚地看着辰澈。
“他?帥哥,他新來的。還沒開始給客人剪。”
“就他。”辰澈其實也後悔了,沒想到自己眼光這麼毒辣,一下子就選中了新手。但話都說出口了,再反悔,我辰澈成什麼了。
“行,王文超,不是,凱文你來。”殺馬特一号看自己推銷不成,反而幸災樂禍地準備看好戲。
哦,原來殺馬特二号弟弟叫王文超,藝名凱文。
凱文興高采烈地過來,“哥,風山一中的發型我知道。”
隻見他直接從鏡子下的抽屜裡找到一把電推子,放了個六毫米的卡尺,機器啟動,“哥,放心,保準合格。”
辰澈努力地讓自己保持鎮定,不就是頭發嗎,可再生資源,一副就義的表情:“來吧。”
剃了一個中規中矩的寸頭,辰澈的頭型很好看,後腦勺飽滿,發際線也優越,剃完頭,凱文對自己的處女作十分滿意,不禁讓他懷疑自己就是美發屆的紫微星下凡。
“哥,你是我見過剃這個發型最帥的。”
辰澈心想,嗯,你也是我見過理發師裡最勇敢的,你知不知道,你們店差點沒了。
辰澈洗完頭,凱文又幫他吹幹,正在用海綿掃他臉上的頭發茬,若無其事地提起:
“哥,你認識風山一中的陳暖星嗎?”
“啊。”
“她是我未婚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