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好累,距離高考還有一百天。陳暖星,你給我打起精神來!]
辰澈剃了一個風山一中的标準寸頭,卻顯得人更加清爽鋒利,優越清隽的五官被凸顯出來。中午氣溫高了很多,辰澈黑色外套的拉鍊拉開,大喇喇地披在身上,裡面風山一中的校服露出來,進校的時候,引得女生紛紛側目。
“那個好像就是高三的轉校生。”
“我靠,好帥……這種仙品一看就很難追。”
“說不定人家都有女朋友了。”
打預備鈴的時候,辰澈踩着鈴聲進班,路過陳暖星的座位的時候,步伐放緩,兩個人的眼眸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對上,陳暖星睡的眼睛有點紅,像是沒怎麼睡好的樣子,臉上還有趴在桌上睡覺壓出來的紅色印記,眼神朦胧地看着辰澈。
兩個青澀幹淨的眼神就這樣撞在一起,像是夏日從冰箱裡剛剛拿出的透明冰塊,丢進玻璃杯裡,發出陣陣脆響。
辰澈臉上浮現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陳暖星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來不及用眼神追問,英語老師已經走了進來,便隻能作罷。
“來,課代表把上學期期末測試的卷子已經發下去了吧,我說你們班能不能抓點緊,平均分比隔壁二班低了3分。”
英語老師今天的氣不順,不知道是誰惹到了她,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安靜了下來,誰也不想當這個撞槍口的倒黴蛋。
班級裡安靜了下來,英語老師繼續說道:“你們班就陳暖星還有姜哲羽上了130分,二班上130分的有十來個,都高三了,長點心吧,蒙東高考不考聽力,總分直接給你們乘以1.25,已經是對我們教育落後地區的照顧了,别的科目哪有這樣給你乘系數的?”
“好了,我也不廢話了,先說選擇題……”
英語老師上課講試卷的方式很特别,是開火車的形式,每個人站起來說一下答案,以及為什麼這麼選,加深學生的記憶,如果說錯了答案,隻能站到選擇題講完。
許競洋去訓練了,人沒在。他的試卷在,辰澈因為沒參加之前的測驗,所以隻能拿着許競洋的試卷在看。
這試卷上的紅色圈比黑色的字迹還要多……
也不能說毫無參考價值,至少幫辰澈排除掉一個錯誤答案。
他大喇喇地一邊轉筆,一邊看着許競洋的試卷,他翻到了最後的大作文部分,許競洋寫滿了字卻隻得了零分,他再仔細一看發現許競洋隻是将上一篇的閱讀理解的最後一段話一字不漏地抄寫了一遍,辰澈忍不住想笑,他這個同桌是自己傻還是覺得英語老師傻,抄了這麼多難不成是期待閱卷老師給他一個辛苦分?。
“下一個。”
辰澈還在看許競洋的試卷,火車卻已經開到了他這裡。他懶洋洋地站起來,面帶舒展的微笑。
“這位同學,你在笑什麼?”
“老師,我沒笑什麼。”
“那趕緊的,第36題選什麼。”
辰澈是新轉學過來的,沒參加過上學期的考試,作為學委的陳暖星剛想舉手示意老師想為他解釋一下,卻聽到了标準英式發音從身後傳來。
“Thankfulness has a lot ……結合上下文,這裡應該填optimistic,選A。”
“嗯,回答正确,坐。下一題。”
陳暖星不知為何竟然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以及,他有點讓她意外。她以為辰澈就是不學無術的學渣富二代,但沒想到英文發音這麼标準,以及好像學習也沒那麼差。
印象分稍稍提高了零點五。
晚上放學,陳暖星照例等到班級的人都走光了,這時候辰澈從教室後排走過來,十分熟絡地說:
“走吧。”
陳暖星将書包收拾好,今天的重量明顯減輕了不少,這已經是陳暖星極力精簡過的結果。老樣子,陳暖星的書包被辰澈一股腦塞進了他空蕩蕩的大書包裡。陳暖星很想問他,你天天不帶課本回家,為什麼背這麼大一個書包,但是她還是忍住了。
可能是因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辰澈的父親說了很多他那些花邊新聞,什麼在陵城高中玩的花,女朋友都有一打了,陳暖星對于辰澈更多的是抵觸的情緒在裡面,她不喜歡這麼随随便便的男生。
可是這位哥在學校裡并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這幾天跑來看他的女生也絡繹不絕,不過風山一中的學生沒那麼瘋,女生大多都是比較内斂的,跑到别的班級來看男生已經是她們能做到的最勇敢的事情了。偶爾有人叫他出去,遞過情書,他隻是看着人家,什麼都不說,雙臂自然地垂在兩側,直到把對方看得不好意思,亂了陣腳宣告放棄。
他們出去的時候,外面的太陽已經西沉,風依舊很大。陳暖星緊了緊羽絨服,拄着拐杖剛走出教學樓,一股風吹來把她羽絨服帽子吹落了,陳暖星也不管就悶悶地往前走,風從臉頰刮過,很涼。
嘩啦一下,一隻大手将羽絨服的帽子重新幫她扣上,走到她面前雙手一拽,将羽絨服的帽子緊了緊,此時的陳暖星就像一隻隻露出臉蛋的娃娃,幾縷碎發被壓得遮住了眼睛,辰澈伸手給胡亂地捋了捋,“感冒了就麻煩了,走吧。”
“哦。”陳暖星擡頭,看着辰澈鼻尖凍得很紅,嘴唇也有點泛白,眯着眼睛低着頭給她戴帽子,他眼皮很薄,是内雙,睫毛很長,在眼睑處落下一圈影子,鼻梁高挺,那一刻一向淡淡的陳暖星也終于明白了為什麼班級後門總是會有外班的女生專門跑過來看他了。
真是個紅顔禍水。
都高三了,他這不是來攪動軍心的嘛!
……
王助的車已經停在學校西門了,老老實實地停在車位裡,打着雙閃,陳暖星看見車屁股後面的那道劃痕還在,看着心裡還是有點過意不去。
辰澈幫她拉開門,一進到車裡就被暖烘烘的空氣包裹了。
“哇,今天真冷啊。馬上都三月了,還這麼冷,陵城花都開了。”王助一邊啟發車子,一邊發着牢騷。
“王叔叔,陵城很暖和嗎?”陳暖星問道。
“是啊,陵城不像蒙東冬天這麼長,陵城是春天跟夏天長,冬天都很少到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