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此健談的須映寒,不光鄉親們愣住了,謝老母也愣住了,她甚至擡起自己的兩隻手,特别認真地低頭瞧了兩眼。
不知是因為剛撓了可恨的人洩了憤,還是被須映寒那句無厘頭的捧場給幹擾到了,謝老母停下了。
人們連喘口氣都不敢,唯恐這個怪物的下一個目标變成自己。
須映寒見她不動,便開始念:“咱們大家都是文明人,要講武德,我誇了你,你可就不能撓我了哦。”
謝老母:“……”
“跟她講什麼廢話,麻煩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了,現在這就是個怪物,我看幹脆放把火燒了完事!”
人群中突然有個急吼吼的聲音傳出來,他是一秒也不想多等。
說他膽子小吧,他敢當着“怪物”的面說出這種話。
說他膽子大吧,他卻是躲在所有人身後的那個。
他的話自然是有人贊同的,隻是贊同的人還未來得及發表自己的看法,就被下一幕吓破了膽。
謝老母一個眼神剜過去,她身形十分的迅速,人們都看不清她的動作,她就已經來到了那人身後。
那人戰栗着回頭,對上一張令他不适的面孔。
他的脖子被一隻手掐住,他能感覺到對方在慢慢探出她的利爪,皮膚被一陣刺痛包裹住,不斷有血珠滲出。
人們再次躁動起來。
從此時此刻起,說話要三思啊,被這家夥聽了去就不好了。
謝老母手上逐漸使力,那人頓時被撲面而來的窒息感傾覆。
圍觀的人沒有一個敢救他,都躲的遠遠的。
這麼多人裡,就屬巫夢的膽子最小。
在謝老母掐脖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癱軟在了地上,宋玉君見狀,趕緊拖着她退到了安全距離。
蔣肆天是嘴上兇,實際心裡哆嗦個不行,他感歎道:“好一個彪悍的老太太!”
她這個……屬于魔法攻擊還是物理攻擊?
須映寒看向身邊的同伴,出聲問他們:“殺人了,還等什麼呢?”
“……”
“我們一沒有功夫,二沒有武器,三沒有魔法,怎麼反抗?”蔣肆天說,“一起上去群毆她嗎?”
“群毆也不是不行。”
須映寒說着,一腳踹上謝老母的腦門,她痛得爪子一松,手裡的人踉跄了幾步被許逢清及時扶住。
那人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圈血紅的爪子印,他緊緊捂着自己的脖子,一邊搖着頭一邊後退。
謝老母站穩後,眼神暗了下來,陰森森地看向剛才踢她的人。
須映寒剛才落地的時候力氣太大,地面的灰塵被踩的紛紛揚揚,她低頭撇了撇嘴,忽然半蹲下來,用手輕輕撣了撣鞋子上沾到的灰。
謝老母鉚足了力氣想要再次撲上來,這回須映寒沒有再反擊,而是在她靠近時一個側身避開了。
“冷靜點,老太太,咱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謝老母回過頭,用死人的眼神打量着她。
——你想怎麼談?
“那口棺材瞧着就挺舒服的,你不介意的話咱坐裡頭談?”
——有病。
謝老母的目光不再死氣沉沉,反而有了些生人的氣息,她竟如活人般露出了無語的表情。
“……”
突然有些安靜,在場的沒一個人主動開口。
須映寒感覺到自己被一個莫名其妙的東西給鄙視了。
她挑眉:“你這是什麼眼神?”
謝老母雖然變成了一個怪物,但是她也不是很想搭理眼前的人,因為她覺得招惹神經病會拉低她的智商。
她不再有其它動作,而是手腳并用着逃離了現場,身體就像真正的貓一般靈活敏捷。
“她……她走了?”巫夢小心地探出了腦袋。
“嗯,走了。”
須映寒表情淡淡的。
宋玉君安撫着身後躁動的村民,還不忘念叨她:“可能是嫌你腦子不大正常,害怕了吧。”
“害怕?怕我打她嗎?”
“不是,她怕被你傳染。”
須映寒:“……”
謝老母這一消失就是整整一天,太陽下山之時,郭正紅終于從外面回來了,隻是一路上神神叨叨的,着實被吓慘了。
謝勤不忍,拉着她安慰了好幾個小時。
天一黑,從前大門經常徹夜敞着的村民如今全部緊閉門窗,連隻蒼蠅也休想飛進去。
他們不希望一覺醒來就看見那張萬分驚悚的臉出現在自己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