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須映寒扶額:“我在想辦法幫你啊大哥,早點讓你母親入土為安難道不好嗎?”
聽到“入土為安”四個字,謝勤不說話了,他隻盯着床邊的鞋子出神。
這雙滿是補丁的鞋子是他母親七年前的除夕夜給他縫制的,即便穿破洞了他也舍不得換新的。
“我爸死了以後,很多人都來奚落我們家,要說跟我媽結過怨的,這謝家村大半的人都有。”
“你把這些人的名字還有住址寫下來給我。”
謝勤謹慎道:“你想幹什麼?”
“你不用管,”須映寒将滑到胸前的頭發撂到身後,轉身一隻腳踩上窗台,準備再度翻窗離開,“寫好了記得送到謝大娘家後邊的豬圈,千萬别讓第三個人知道,否則你會死的很慘。”
“……好,那個……”謝勤猶豫道,“你要不要走門啊?”
須映寒壓根沒聽見他這句話,聽了一半就從窗戶翻出去了,等謝勤到窗邊去看時,外面已經瞧不見人影了。
淩晨三點,宋玉君睡得迷迷糊糊,她隐約看見有個人披頭散發的從窗戶翻了進來。
“誰?”
她立馬清醒,一副準備上去幹架的姿态,便聽見那人回她了。
“我。”
“?”宋玉君一把抓起手邊的荞麥枕頭就扔了過去,“姐姐啊,你大半夜不睡覺爬什麼窗戶?跟個催命鬼一樣。”
須映寒站定,在黑暗中摸了摸略有些幹枯的頭發,用氣聲說:“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
“小君姐,你怕鬼嗎?”
“你猜猜。”
“我猜你不怕,”須映寒手一揮,繼續說自己的計劃,“我們去扮鬼吧,做過虧心事的人在受到驚吓的時候嘴裡能吐出不少東西。”
宋玉君非但沒有拒絕她,反而真的開始考慮起來了。
“謝老母怨氣有點重,隻要解了心結,事情就好辦多了,你打算怎麼做?”
須映寒關上窗子,翻身躺上床,打了個哈欠道:“我們先睡一覺,睡醒之後我帶你去個地方。”
結果到了次日早上,宋玉君剛一睜眼,還沒掀被窩,就被她拖着去了後面的豬圈。
“豬圈?”宋玉君以為自己還沒睡醒。
須映寒放開拽她的手,走進豬圈在角落裡翻找了起來,裡面的花豬吓得瘋狂嚎叫。
“藏的怪嚴實。”須映寒在裡面翻了一大圈,總算是找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她拍拍身上的草屑出來了,将手裡的紙條遞到宋玉君面前。
宋玉君一頭霧水地接過,展開後,上面歪歪扭扭地寫了幾個人的名字,還有他們的住址。
須映寒對上她不理解的目光,解釋道:“這些人都是招惹過謝老母的,也就是我們接下來的目标,我們回去!”
兩個人又風風火火地回到了謝大娘家裡。
“冷凍姐,你幹什麼去了,怎麼弄這麼髒?”蔣肆天正在院子裡對着太陽晨練,見她髒兮兮地回來,忍不住問道。
“這你别管,來活兒了朋友們。”她拍拍手,将其他人都召集了過來。
“來活了……是什麼意思?”巫夢好奇。
許逢清笑道:“八成又是什麼不正經的事。”
待須映寒把計劃和所有人說了一遍,他們明顯地開始興奮起來了,隻有巫夢有些顧慮。
“扮……扮鬼啊,不會真的把鬼招來嗎?”
蔣肆天手舞足蹈:“你是指那老太太嗎?招來也好,省的咱再費那功夫去找她了。”
須映寒看了看四周,比劃道:“記得保密,這事兒越少人知道效果越好。”
一番商量下來,幾個人分開各自去準備了。
要是能下一場雨就更好了,須映寒望着天上的太陽,覺得光線太過刺眼。
突然間靈光一閃,她繞到廚房後面的大水缸旁,看了看自己的濕漉漉的手,開始發笑。
白天他們難得安靜地待在屋子裡哪兒也沒去,因為他們正期待着夜晚降臨,上演一出大戲。
入夜,謝大娘睡了,另一間屋子卻亮着燈,裡面明晃晃的好幾個人影。
“唉呀,這裡沒有化妝品,你就湊合着用呗!”宋玉君一邊說着,一邊将面粉往須映寒臉上抹,“白的看着才更像鬼。”
旁邊,巫夢也正在往蔣肆天的臉上拍面粉。
巫夢下手太重,蔣肆天被嗆的不行,一個噴嚏下來,兩股面粉從鼻孔裡噴了出來。
他倆各在衣服外面裹了一塊從柴房翻出來的破舊床單,好好的發型也被壓了下來,像一堆稻草。
“鬼”準備好了,還差一樣。
他們去了水缸邊上,須映寒摸了摸胸前的徽章:“給點面子哈。”
隻見她将兩隻手浸入水中,随後閉上眼睛開始冥想,等到水缸裡的水有了波動,她唰地抽出手,掌心朝上這麼一推。
蔣肆天嘴欠道:“姐,做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