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開始了。
這主要是講畫家進入大城市後,因為他的美貌而發生的一系列荒謬的事情。
作為一個窮苦地方的畫家,他對大城市,對上流社會終究是有些膽怯的,于是他帶上了他唯一認可的好友。
一個同樣貧窮且心懷大志的大學生。
這位大學生并不知曉自己的心中傾慕的人究竟抱着何等瘋狂的念頭來到這個大城市尋找靈感,他焦慮的看着自己的朋友親近那些被煙酒欲望浸染的達官貴族。
他在舞台上反複踱步,那并不是出于完全正義的心思,而是參雜各種複雜的念頭,一個好的舞者總能讓人深刻感受他的情感。
觀衆的心也糾結起來,他們梗着脖子糾結看着,也在擔心焦慮那個貌美畫家是否會落入他人懷中,是否……能夠趁機攬入自己懷中。
于是荒謬的事情開始了。
面對那些達官顯貴,他義正言辭,滿臉正義将畫家和他們隔開。
他用曾經的情感指責綁架畫家,又在畫家為他神傷時竊喜,他想起了那個他最嫉恨的伯爵。
最後他展開雙臂,模仿伯爵,模仿那些酒池肉林的貴族,不懷好意的禁锢自己的好友,托舉起他,自稱是為他好。
而畫家,他從曾經的情感中清醒過來,看清好友的心思,他冷笑,來者不拒的抱住好友的脖頸。
“天哪,他……”觀衆感慨着。
他堕落了,一個本該清高的藝術家堕落了,他痛苦的而清醒的堕落了……可他,為什麼不是落在我的懷中呢。
舞蹈劇終究不會将畫家糜爛縱欲的生活赤裸裸的表現出來,那便不是舞蹈劇了。
舞蹈劇隻是隐晦的表現出畫家對好友的厭煩,好友的行為讓畫家徹底的走出了那一步。
他流走于各個派對,對所有殷勤之人的親近毫不抗拒,他高高在上,又風流至極。
随着一個有一個,或者一衆又一衆的簇擁和離開,畫家創設了一副又一副的畫作,他和他的畫作被所有人贊頌。
但他并不滿意,他的畫作,總是欠缺什麼,他從□□中清醒過來,抓住再次來找他的伯爵領子。
這個場景極其有碰撞性,畫家将圍着他的男男女女的推開,抹去面上紅唇印,他腳步虛浮,動作激烈。
“為什麼!為什麼沒有靈感了!為什麼總是缺少什麼。”他的舞步充滿了煩躁。
畫家下意識的詢問這個将他拐入歧途的男人,盡管這個男人将他帶入了最為罪惡的一路,但他還是下意識的尋求他的幫助。
無論如何,伯爵都曾經給他指點迷津,雖是罪惡的,醜陋的,充滿欺詐的,可現在的畫家哪還在意這個,什麼都可以,無論什麼都可以,隻要能讓他繼續畫出更好的畫作。
哪怕把他所有的尊嚴抛棄都可以!
第二幕結束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隐隐約約能察覺到,這個畫家下場不會太好,他用欲望之火點燃自己,為藝術奮不顧身,他或許會真正失去自己,包括生命。
這讓觀衆的情緒難免低落。
是的,他幾乎是自作自受,明知後果如何,卻不顧一切,最後失去所以理所應當。可他是那麼的漂亮,哪怕他那麼的糜爛,但他就是踏馬好看到讓人心生憐憫。
白芨正在幕後迅速的換裝,接下的他要表現的更加風流,更加堕落,他所尋求的幫助不過是更往深淵走下去。
伯爵蠱惑他穿上女裝去站街。
“或許那些達官顯貴已經無法讓你獲得靈感了呢?你可以去看看其他人。”伯爵蠱惑着。
于是觀衆看見他穿着松散的白袍,頭發蓬松的對着自己勾了勾手指,小貓抓心一樣勾人。
可惜的是,他依舊畫不出,他可憐的倚靠着一輛馬車,纖長的手指申進窗内,玻璃窗幹淨的讓他能看見自己,他懶散的笑了笑。
他什麼都失去了,還是沒有獲得自己想要的,伯爵在他的眼中毫無作用。
終于來到了彩排的那一幕,畫家若有所思的回到名利場,沒有人嫌棄他的過往,他們反而認為這是一種别樣美豔的花朵,殘缺卻格外風情。
他們都想要獲得這朵花,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想要救風情,于是他們贊頌他那蒼白的畫作,隻為換一個香吻。
畫家穿着那有些肮髒的白袍,他冷臉看着他們的膜拜,毫不在意,他已經知道自己畫作少了什麼。
他遠離了這些人,看向了自己的畫闆,他癫狂笑着,肆意舞着,畫闆的對面出現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黑影。
他們像雙胞胎一樣共舞,陰影如同他的鏡像。
畫家的面部表情越來越呆滞,陰影的動作卻越來越靈活,背景音樂也愈發激烈。
觀衆的心内仿若有打鼓在敲,悲憫哀傷疼痛在泛起。
“他要死了,他要離開了,他要不在了。”這樣的想法在每個觀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