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醫生是打算玩什麼花樣，面上多出了幾分苦惱，哎，要不是他想走了，說不定還能陪醫生多玩一會。

可再玩下去，别說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要推遲了，就是等會杜仲回來了，這醫生也别想活了。

或者看在他們都是碎片的份上，兩敗俱傷？

白芨正想說點什麼打消醫生的想法，卻感到背後一陣發涼，他的背上稀稀落落的掉落了幾滴液體。

是醫生的……？

眼淚嗎？

白芨愣了一下，他想把面上的黑布摘下，去看醫生。

這是怎麼了？爽哭了？這也太可憐了吧。

要不再送他一點時長？

醫生卻不肯讓他轉身。

“别看我。”他哽咽着，完全沒有良心和道德的他哽咽着道歉，“對不起，白芨，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明明他已經身處深淵了，踩在淤泥上了，他還是為了那一點貪欲，傷害了他。

可能白芨依舊習慣了，可能白芨并不覺得這又什麼。

可是白芨不懂，他也不懂嗎？

他畢竟是一個心理醫生，他不會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會造成什麼傷害嗎？這是潛移默化的傷害，或許不會讓白芨一下垮掉……

可這依舊是傷害。

他哭的很傷心，白芨對他越溫柔越傷心，一種什麼要完全失去的感覺就愈發的強烈。

“真奇怪……”他聽見身下的白芨喃喃着，“真是奇怪，你為什麼要道歉呢？還沒有人和我道歉呢。”

他心痛加劇，卻不敢說什麼。

“約瑟夫說杜仲錯了，說他才是那個能把我帶進藝術殿堂的人。”

“杜仲說他可以忍受和别人一起……享用我。”

身下人的聲音還是輕柔帶笑的，可是他的身體已經掩蓋不住的顫抖。

“他們覺得這個可以補償我，他們是認為這是我想要的嗎？”白芨的眼角愉快的沁出淚水。

這确實是他想要的，那兩位還挺乖的。

“不。”醫生把白芨抱住，無比愛憐，“他們和我一樣，都是錯的。”

“隻有你沒有錯。”

“你是最無辜的。”

“是嗎？”白芨疲憊道：“都不重要了，太無聊了。”

他說着心裡話。

“不是的。”醫生像怕驚動一隻小鳥般聲音輕輕的，“你還沒有懲罰他們。”

“我還沒有得到你的原諒。”

我還沒有拯救你。

“哼哼。”白芨很是松快的輕笑兩聲，“我原諒你了。”

“原諒你們了。”

“林醫生。”

白芨反手摸上了林醫生的手，輕輕拍打了兩下。

“你覺得你說的可信嗎？如果我還存在這個世間，你願意放棄我嗎？”

“他們也不會願意的。”

林醫生僵住了，他做不到，他現在沒壓制着白芨，不肯松手。

“我想放過自己了，所以我原諒你們了。”

“我想也不可能會得到什麼救贖。”

林醫生無法反駁。

“那林醫生覺得我需要什麼呢。”

林醫生閉上眼，他艱難張嘴道：“你需要解脫。”

“林醫生願意嗎？”

那麼冰冷的語句，說着卻那麼可親，好像不是在請求什麼過分的事情，而是在求婚。

“我願意。”

“任務值：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