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渺沒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毛病,他這會隻是單純的在嫌棄鬧哄哄的那兩人罷了。
周綏卻一榔頭想歪了,師父待他竟是如此不一般嗎,那他更要努力修習不丢師父臉了!
第二天周綏是被溪渺的敲門聲叫醒的:“仙令到了。”
周綏一個激靈清醒了就爬起來。
從南隐到北盛,正常步程要走小半個月……這還是靠正常的仙門外交去的。
溪渺明顯不想浪費自己的力氣使用空間穿梭,于是乎兩人就搭乘着仙舟,以一種極緩慢的速度飄向了北盛。
反正仙山也沒規定一定要馬上到北盛。
漂流的小半個月裡,溪渺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更蒼白了,周綏擔心的詢問他要不要吃點帶來的丹藥,被溪渺擺擺手拒絕了。
溪渺猜仙山派他去北盛的原因,大概率就是他對外身體不好的言傳,這副身子過去,北盛的人才不至于太過設防。
有時候,一副無害的身體,能省去很多麻煩。
身子不好的人,不能過于透支和操勞,當然要慢一點,這也是溪渺會用仙舟出行的其中一個原因。
北盛與南隐不同,在北盛,其實是沒有“自仙”的說法的,北盛不承認有人能靠自己成仙,認為都是用了不入流的法子,堅持隻認自己認為的仙山“正統”。
溪渺看着越來越近的北盛仙山,掩鼻咳嗽了一聲,好濃厚的腐朽味。
禮長老把仙令給他的時候,隻說仙山指示去北盛一趟,北盛有異。
本來幾個仙山互不相擾的,溪渺皺眉,為什麼南隐非要湊這一腳。
來迎接兩人的是北盛仙山的其中一個長老,和長老手下的兩個弟子。
北盛沒有峰主,沒有掌門,隻有兩個長老……很有意思,因為一位長老常年在外露面,是北盛仙山的實際掌權人,另一個則和溪渺差不多的情況——身體病弱,常年閉關。
北盛的兩位長老,一位居于北盛仙山西方,一位居于仙山東方,後人直接稱兩人為西盛和東盛長老,被叫久了,兩人都估計要記不起自己原本的名字。
溪渺朝着來迎接的長老虛弱一笑,“您就是西盛長老吧?溪某實在是身體抱恙,來得晚了,沒有久等吧?”
西盛長老不置一詞,微微颔首,“原來來者是溪峰主,溪峰主,西某‘久仰大名’,峰主身子不适,西某看還是先做歇息幾日,如何?”
溪渺點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好意,身後的周綏很有眼力見的上前來扶住了自己嬌弱的師尊。
西盛長老好似才看見周綏似的,故作驚訝的說:“一路護送你們的峰主來的吧,一路上舟車勞頓,辛苦。”
他沒問周綏的身份,就像根本不在意這人什麼身份一樣,隻覺得是一位無名小卒。
不過确實也沒什麼名頭。
跟在西盛後面的人上前來想接過周綏的手去扶溪渺,被周綏輕輕的讓過了。
溪渺:“西長老客氣,讓他照顧溪某便好。”
那幾人聞言看了一眼西盛,看見西盛沒什麼表情變化,就自覺地退開回到原地。
西盛其實很想給南隐的來者給個下馬威,他冷眼看着‘弱不禁風’溪渺,覺得南隐出息極了……字面上的意思,出使他國仙山,就派這麼一個病秧子……
他轉頭冷哼一聲,實在是浪費他時間,他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費……他看向東盛居住的那側仙山,意味不明的笑了,病秧子呵——都是手下敗将,不足為懼。于是他就随意的讓後面的兩個弟子将溪渺和周綏帶去了一處景色宜人但較為偏遠的院子。
溪渺在仙鶴上就發現了,那兩人并沒有帶他們往裡走,反而往外走了……難道是有什麼不能讓外人知道的秘密……?
溪渺勾起半個唇角,幅度很小,隻有離他很近的周綏看見了。
“二位客人,”帶他們過來的弟子道:“西長老指示,為了照顧客人地特殊性,要讓客人的身體得到很好的休養,所以特意指示我帶您選一個比較安靜又風景迤逦的院子……諾,到了,”弟子不卑不亢的道:“客人若是有什麼需要,門口有個風鈴,有需要的時候用靈氣催動即可,那我就不打擾二位休息了,告退。”說完沒有看兩人的反應,走了。
北盛真是從上到下都如此的……輕視他人啊。
周綏若有所思地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好歹是之前也是在南隐京城上生活的人,這裡對他們什麼态度他還是能看出來的:“師父,您剛剛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