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渺：“笑這裡風景好。”

周綏一聽就知道溪渺在扯淡——長眼睛的人都知道明明渺萊峰的風景更好看。

溪渺一巴掌朝他頭上糊過去，接着裝模做樣的咳嗽兩聲：“真沒有眼力見兒，看不見我受風了嗎，還不快伺候師父休息！”

周綏歎了口氣，溪渺有個毛病，會突如其來的演戲，跟真的似的。

不過周綏看見溪渺蒼白的臉，還是任勞任怨的跑上去伺候他那受不得一點風的師尊去了。

沒辦法，誰讓他就一個師父呢。

還能不認了咋的。

半個時辰過去後，溪渺撐着頭側躺在床上，沒說話，用傳聲對周綏道，“忘了同你說，你在北盛不要輕易使用靈力，北盛與南隐不同，北盛不認‘自仙’這個名頭，雖然正常來說仙山不會随意檢測你是否是‘邪祟’，但使用了靈力就會被仙山捕捉到，而且你我道法特殊，為了安生一點，所以跟在我後頭便好。”

溪渺說完，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自己的手，握了握拳，又張開。

周綏不明白他在幹嘛，隻覺得——師尊的手确實好看的人神共憤了，這人怎麼會這麼好看，甚至好看的有點攻擊性，但是身上那種病弱感又很神奇的淡化了他的攻擊性。

好神奇。周綏如是想道。

溪渺感覺到一種不同源但相似的氣息——仙山的味道。

溪渺坐起來，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周綏：“發什麼呆呢，擦擦你的眼淚，過兩天我們到北盛山下看看情況。”

周綏茫然地一抹眼角：“師父，不用和那些人說嗎？”

“說什麼，”溪渺抱着頭躺下，“我們明面上的身份是促進南北兩地的友好交流，哪有一來就往下跑的。”

溪渺：“北盛，太有意思了。”

沒兩天，溪渺帶着周綏鑽進空間隧道就到了北盛仙山下——北盛天子的地盤。

因為南隐皇室的原因，周綏對皇帝都沒有什麼好感，但很明顯北盛的皇帝和南隐的皇帝不是一類人。

北盛的皇帝很勤政愛民，才四十歲就已滿頭白發，路邊到處都是官家組織的粥鋪，一排排的長龍讓人望而生畏。

今年北盛的收成極其不好，導緻很多百姓沒有收入，也沒有多少存糧，夏季時大旱，皇帝一直求雨，就差自己親自跑到仙山去找西盛了。

周綏聽着領到吃食的百姓一個個念叨着皇帝真是活菩薩轉世之類的話語，陷入了沉默。

溪渺看出他的沉默，道：“你知道，我們這片土地，有三大仙山，南有南隐，北有北盛，西有西迹，東邊是一望無際的海。這片土地生活着許多形形色色的人，人一旦多起來，就會有那些自私自利的壞人，但與之相對應的，有壞人就會有無私的好人——不管是仙，還是人。我們要做的，是堅守自己的本心，若是遇到不好的人或事，你當然可以沉默着事不關己，亦或者是同化被拖入泥潭。”溪渺拍了拍他的徒弟的頭：“但是我知道我的徒弟不會是那樣的人。”

會是那種奮起反抗這種不公的人。

所以，我會很期待你将來的模樣。

溪渺帶着周綏緩慢地走了幾圈，直到西邊撒下一片橙光。

溪渺：“吃過北盛的特色菜嗎？走，為師帶你去讓嘴巴漲漲見識。”

南隐才剛剛入秋，北盛卻已經開始帶着冬的涼意了，路邊的葉子飄飄揚揚的飄落，随性又自由，像北盛的民風。

“客官吃點什麼？”掌櫃的在這種天氣裡也不怕冷，光着膀子把帕子一甩肩膀上就過來招呼着客人，“喲，二位面生，不是本地人吧？是來參觀北盛仙山大選的？”

溪渺一愣，掐着手指算了一下才想起來确實快到北盛大選年的季節了，南隐的大選年多在夏季，北盛多在秋，而西迹則在冬季。

溪渺笑眯眯的接話：“是，聽聞北盛的選仙儀式很是隆重，這才帶着舍弟過來開開眼。”

掌櫃的一看溪渺就覺得這人長的可真是蠱惑人心，便忍不住道：“兄台可曾婚否，我有一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