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驕聲音暗沉,滔天的怒火被壓在腹中。他的一箭,卻差點要了沈清的命。
“是。”
“你在乎他,隻有他死掉了,才會激怒你。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太子,你和他之間必然離心。”
不得不說,趙乾辛所做的這一切天衣無縫,不然皇帝也不會在拿到證據後,就将太子禁了足。
“那你又為何深夜到此?”
如果不是挨了闆子,顧驕此刻估計已經提着劍砍上去了。
趙乾辛斂了神,寝殿的光線不足以讓顧驕看得分明。
“你與太子已然分崩離析,我為何不趁虛而入?”
是啊,手握内外兩大軍權的顧驕自然是所有想登高位之人的拉攏對象,趙乾辛的說辭沒有錯。
可顧驕就是覺得并非那麼簡單,因為一個人的眼睛不會騙人。
趙乾辛的眼睛裡不是欲望,也不是權力,而是恨意。
“但我不會信你。”
顧驕坦誠道。
趙乾辛倒也沒有辯解什麼,自顧自得說到。
“不需要你做什麼。”
“我隻是來告訴你,我和你是一邊的。”
他将袖中的準備好的外傷藥放在桌上,下午讓人親自去太醫院取的。
“太子不會放過你,小心。”
話畢,趙乾辛就走了出去。
顧驕看着這位睿王殿下,實在是不解。前一秒還計劃着殺自己的,後一秒卻全盤托出,要和自己結盟?究竟是為什麼?
他想到了下午暗一所說,睿王在面見淑妃過後,就把自己關在殿中,誰也不見。
難道是因為淑妃?
那個深藏在冷宮裡的妃嫔,又為何要讓兒子無條件地去相信一個敵對的異姓王。
這背後究竟藏有什麼秘密?
太子要殺他是事實,但趙乾辛又為何會笃定太子非殺他不可?
難道他有非死不可的理由嗎?
顧驕的腦子一團亂麻,但重來一世,他必定要将這些謎團解開。
紅燭半盡,沈清端着湯藥才進來,内服祛火,能讓外傷好得快些。
“主子,先喝藥吧。”
沈清不多問,隻當做不知道。
顧驕接過碗,沒像尋常那樣與沈清逗樂,直接一飲而盡,然後将碗擱在一旁。
他扯過沈清的衣袖,讓他貼得近些。
“上來,睡覺。”
沈清知道顧驕心情不大愉悅,迅速脫掉外衣,上床躺在裡側。
顧驕一手搭在腰側,又将頭挪到沈清胸前。
離他的心髒隻有兩寸。
溫熱的體溫,平和的呼吸,顧驕才逐漸從煩躁中脫離出來。
他心裡其實隐隐有猜測,卻不敢去證實。因為這樣的想法太過荒謬,但除卻身份上存疑,他實在不知道還能有何理由,讓二位皇子将重點放在他身上。
無論如何,想讓暗一派人去查探一下淑妃的身份。
顧驕總覺得趙乾辛今日的到訪,與淑妃脫不了幹系。
“小五,如果我不是顧驕,怎麼辦?”
沈清再三猶豫,還是心疼大過理性。
他把手移到顧驕頭頂,輕輕地給予着安慰。
“但你永遠是我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