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王爺的命令，暗四自然是不敢耽擱。

放下手中的藥籍，立馬去了書房候着。左右他思考了很多，王爺能在這種時候找他，多半和小五有關系。

正當他還在思考的時候，顧驕已經進了門，坐上了主位。

“屬下見過主子。”

“起來吧。”

顧驕擡手，指着旁邊的座位。

“坐吧，本王有事要問你。”

暗四拱手。

“是。”

“以前在營裡，應當是你和暗五最為熟悉？”

暗四點頭。

“是。我們是同一個寝房的，從他入營開始就一直是。”

顧驕神色淡漠，看不出喜怒。

“給本王講講他在暗衛營時候的事吧。”

“是。”

主子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唠起了家常？

暗四隻神遊了片刻，随即娓娓道來。

暗四身份特殊，自己本身就是江湖名醫的孩子，從小就跟着父親救濟四海。

因邊境戰亂，父親在敵軍亂刀中去世，留下了這名幼子被老王爺救下。

自小就學習醫術的孩子正好填補了暗衛中醫毒一隊的缺口，暗四雖然不需要頂尖的武藝和身手，但基本的保命招式和輕功還需練習。

因此，他也被送到了暗衛營，和最小的一批孩子一起訓練。

暗四第一眼，就被那個瘦瘦小小卻招招狠辣的沈清所吸引。

沈清其實入營的時間比暗四還早，他是掌事大人從饑荒之地買來的孩子，父母兄弟皆死于那場災疫之中，隻留下了他。

掌事大人看沈清骨骼健碩，是個習武的好苗子，便不遠萬裡把孩子接入京中。

這些都是後來二人相處過程中，沈清一點一點告訴他的。

掌事大人的眼光自然是好的，沈清雖然年歲尚小，輕功、武功、内力都排于前列，與他兩三歲差的孩子，皆不敵于他。

顧驕雖然很想了解沈清的過去，但此刻他有更想知道的東西。

他輕咳一聲，打斷了暗四。

“說說他在營中發生了什麼。”

“本王要知道全部。”

第二句刻意地強調“全部”，讓暗四有些詫異，難道小五已經告訴主子，他在營中的遭遇了嗎？

那主子為何還要詢問于他？

是不相信小五，還是想試探自己……

暗四喉結上下滾動，雖面不改色，卻也暴露了他的緊張。

他自是不願出賣沈清，可若主子信了掌事大人之言，他們二人皆大禍臨頭。

“本王隻是想要知道實情，小五不願開口，本王隻能來問你了。”

顧驕擔心暗四不信他的話，又補充了一句。

“本王救過他，明昭十一年的時候，營地密林外，鹭湖邊。”

幾個關鍵詞點醒了暗四的記憶，但他仍沒反應過來顧驕話中的意思。

“主子……救……小五？”

暗四面帶疑惑。

為什麼是救？

顧驕暗歎。

“是的。鹭湖水深，那日本王遇見他時，他正好在深水邊想投湖自盡，被本王攔下。”

顧驕并沒有忘記那日相遇時，幼時沈清眼中的赴死之心，一個孩子眼中竟有如此之大的絕望。

當初隻是希望這個孩子能活下來，而如今得知他是沈清，顧驕更想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麼。

但以沈清的性格，從他嘴中定是得不到任何想知道的東西。

因此，顧驕隻能退而求其次，選擇從暗四口中去了解。

暗四倒吸一口涼氣。

原來如此，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