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需要嗎?我很能幹的。”小丫頭撲閃着盈着一汪秋水的眼眸,着實可憐又可愛。
但洛魂是何許人也,他的心已死,除非觸及到内心深處,否則以這般攻勢,于他沒有分毫作用。
“歇息吧。”他道。雖是勸人休息的詞句,聽起來卻沒有應當具備的溫度。
“如果這樣的事你都不願意交給我的話,我又該如何報答你呢?”
“我不需要報答。”
“可我需要,欠你的,于心不安。”
“你不欠我。”
“可我覺得我欠。”
“那便欠着吧。”
洛魂冷冷的一句話,堵死了後續所有的可能。他已經到了河邊,把鍋中剩餘的殘羹剩飯倒去了河對岸掩埋,又折回來,在河邊洗鍋。
二丫就在一旁蹲着看他,哪怕遭遇了如此冷遇,她也執着地跟着。似乎跟着他,才能讓自己收獲些許充實的安全感,才能有勇氣和體内那惡鬼抗争到底。
她看着他,看着他以一身俊俏冷峻的裝束,極富有生活氣息地用刷把沾上皂角與草木灰擦洗着鍋,前前後後、裡裡外外,一絲不苟地把那口鍋刷得幹幹淨淨,再認真地用絹布擦淨,收起。
唔,本來就是很好看的一個大哥哥,現在感覺更好看了呢。
還未意識到這種想法究竟代表着什麼含義的二丫,僅僅是覺得認真做事的洛魂在形象上更具魅力而已。
“回去吧。”
洛魂看着還蹲在河邊的她,淡淡地說了聲。
“好。”
她乖乖地應了一聲,站起身來,兀然便眼前一黑。
很正常,久蹲突然起身很容易會使得頭暈眼黑等症狀,原因有數種。但對二丫來說,主要是因為貧血,本身就有些營養不良,加之身體素質也差,患有輕微的貧血倒也正常。頭暈眼黑的話,本身也是小問題,稍微緩緩就好。
但問題是,她本就蹲在河邊,站起身而頭暈眼黑之後,下意識地便想分開雙腿以便于站得更穩當些。可這一分開,便出事了——
這可是河邊,這一腳岔開,直接踩空,身體便迅速向河中栽倒下去。
你以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濕身的暧昧橋段?
不不不,筆者現在已經脫離了低級趣味,會避免這種狀況的發生。更何況,以洛魂的個性,這種橋段隻會彰顯他發展到究極的超絕性縮力。
所以,出事了,但沒完全出。
洛魂作為常年于刀鋒行走之人,戰鬥能力拔不拔尖不好說,但他以快劍見長,在反應速度方面定然是極強的。在見到二丫有掉下去趨勢的時候,他便下意識地上前去,拉住了那瘦弱得讓人心疼的胳膊。
當然,洛魂的懷裡沒有偷偷安磁鐵,所以也沒有觸發什麼把人拉回來之後對方自動吸附到懷裡的buff。他僅僅是把人拉回來,二丫于岸上站定,他再松手,就這麼簡單。
“謝……謝謝。”
二丫驚魂未定,方才體驗一瞬間的失重感讓她還心有餘悸,話也說得不太利索。不過她還是能壓下喉間漫上來的不适感,向這位又救了她一回的哥哥道謝。
洛魂對于這等道謝自然是無所謂的,他上下掃了一眼二丫,似乎是确認她無恙,便轉身向篝火堆走去。
二丫拍着胸脯,回頭看了一眼水深夠把自己浸沒的河流,又小跑着跟上洛魂。
“哥哥你好厲害!”
“過譽。”
“所以你能教我學劍嗎?”
“……”
“我可以幫你做其他事,要是不會,我也可以學,所以我能向你學劍嗎?”
“……”
……
這個夜晚,洛魂還是沒有答應她。不過小丫頭也是容易滿足的性子,今日洛魂默認了她的跟随已經讓她很是高興了,再加上晚宴吃得的确歡暢,即便更進一步的請求沒有得到滿足,但也已經足夠了,知足常樂嘛!
隻是在睡前,小丫頭還是會想,到底哪裡能幫到哥哥呢?
大抵是因為近日趕路辛勞,加之風雪苦寒狀态實在不佳,她想着想着,便蜷在溫暖的篝火堆邊睡着了。昨日她睡得很好,今日的睡眠質量許是更上一層樓,後面的路能有哥哥陪伴,如何不讓人放心呢?
而洛魂坐在篝火邊,順手給二丫蓋上被褥之後,便執着木棍開始撥弄柴火。
不過他的心思顯然不在上邊,手中微微浸濕的木棍已然燃起也絲毫不自知。他的眼中帶着些許疲倦,許是想着,他那不為人知的心事。